“也没有才子们的吟诗作赋,是不是?”张氏一边轻笑,一边语带促狭的问。
“那倒是,毕竟是小小的县城呢,不过没有那些所谓的才子,反倒落得清静,娘亲不觉得吗?蕤儿其实挺烦那些人的。”陆葳蕤也笑嘻嘻的道。
张氏听了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钱塘这里真的是很有意思的,蕤儿早些年就一直想来看看了呢,可是父亲娘亲一直说蕤儿太小,一直不许蕤儿出门。真是的……”陆葳蕤不由撅着嘴埋怨道。
“这次娘亲不是亲自陪你出来了吗,你还不满意啊……唉,真是气死我了,好心被你当成驴肝肺,早知道就不帮你在你爹爹面前说情了,看你怎么办。”
“没有啦,娘亲对蕤儿最好了,蕤儿谢谢娘亲……”
“听那些掌柜们说,钱塘也就近些年才发展快些的,早几年的话其实还不像这样,与吴郡内其他小县也无甚区别。许多年前我们不是也来看过吗,那时候这里没什么的呢。葳蕤为何从那次之后,就一直闹着要到钱塘来呢,倒真是奇了。”张氏随口问道。
陆葳蕤听了此话不知怎么的就感觉脸上有些发热,她怕被张氏看到,赶紧把脸别过一边。
张氏见其没有回话,微感诧异,扭头一看,见陆葳蕤似乎在看路边繁华的商铺景象,她便未多想,目光也随着其看过去。
“咦,葳蕤快看,他们手上拿着的是什么啊,一个个看的津津有味的样子。”张氏奇怪的道。
陆葳蕤闻言一愣,回过神来,仔细往周围一看,也是颇感奇怪。
只见街上遇见的行人里,经常有人拿着尺许见方的一摞纸张,也不知道上面写了些什么,让他们一个个聚精会神边走边看,连头都不愿意抬一下,时不时还有人“哈哈哈”的边看边笑,如同傻子一般,把母女俩吓一大跳。
奇怪的是其他人对这种反应好像都很习以为常,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母女俩都不由的感到此景有些滑稽,纷纷掩嘴轻笑。不过这也让她们很是惊奇,以往走在外头,母女俩一直都是众人瞩目的焦点呢,岂知在这钱塘,围观的人虽然也有,但是竟也有手上拿着一摞纸,从她们身边经过却又视而不见的。
这在其他地方是很少发生的事情呢。究竟那一摞纸是什么东西,竟有这样大的吸引力?母女俩心里都产生了很大的好奇。
陆葳蕤甚至有些因不被重视而感到不忿,大小姐脾气嘛,她不太愉快的道:“这里的居民都有些憨气呢,哪有像这样读文章的,当街发笑,一点读书的形象都不讲究。”
张氏笑道:“可不是吗,倒不知他们手上拿着的是何物,好像都是一类东西啊,都是一样的纸张,一样密密麻麻的字。”
陆葳蕤一听,也实在是好奇心起,开口道:“想知道是何物还不容易吗,待蕤儿找个人问问便知。”说罢也不待张氏拦阻,便冲一个埋头看纸的路人走过去。
“兄台,这位兄台,小女子有礼了。”陆葳蕤笑眯眯的作揖,打着招呼。
这位弱冠年纪的小哥刚从阅读的快感中被人打断,心里正感到很不爽,抬头一看,却见是美貌如花的小娘子一名,一愣神之下,哪里还有半分火气,赶紧把手上的报纸一收,也作揖有礼道:“这位、咳、这位小姐请了,不知小姐唤我何事?”由于紧张,此人开口有些结巴。
陆葳蕤见此嘴角微翘,找到了以往的那种优越感,面上仍是恭敬笑问道:“敢问兄台手上拿的是何物,竟看的如此着迷?可以借小女子一阅否?”
弱冠青年忙道:“可以!可以!”双手将报纸奉上。
陆葳蕤连忙抢过去,迎面只见《钱塘月报》四个醒目的大字,字体有些怪异,与世人常习的几种碑体都不甚相同。
陆葳蕤撇了撇嘴,暗道:“字倒也算不俗,可以称的上一流了,就是字体古怪,若要与父亲相比,那更是拍马也赶不上的。”
她便再往下细看,可一看之下,顿时呆住了——
只见“钱塘月报”四个大字之下有一个较长的横线,后面跟着四个指甲盖大的小字:“林幸之题”。
“啊?林幸之?钱塘林幸之?”陆葳蕤口中默念着,下面的内容也没心思再看了,急急问道:“请问兄台这份……这份纸张是在何处得到的?”
弱冠青年感觉有些好笑,答道:“这叫报纸,钱塘月报嘛,大部分商铺都有售的,喏!前面正好是林氏商铺啊,去林氏本店买自然最好。”
“哦,谢谢兄台!”陆葳蕤把报纸往对方手上一塞,转身便走了,口中唤着:“娘亲,那边有家大商铺……”
“哎,小姐就这么走了吗,可与小生再叙话一二啊,小生可以向你详细介绍这钱塘月报的……唉……”弱冠青年摇了摇头,怅然若失的样子,一转身又拿起报纸边走边读起来……
……
李亮刚刚在林氏酒楼用完丰盛的工作晚餐,反正是单身汉一个,晚上也闲来无事,便自己一个人在商铺内值班。
钱塘这里的晚市开设的时间还不久,也就是近几个月才出现的,客人一般比早午两市要少些。本地人劳碌了一天,一般这时候都回家用膳休息去了,这时候主要是外地的行商、或是外出游玩的外地客人比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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