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肚子窝在宿舍的被窝里想办法,想通过自己九十八的智商,想通过自己这个还算健康的身体去通过劳动或者什么途径换来自己的需要—钱。去抢劫?不行,没有那么熊的胆,去骗?貌似身边也没这样携带巨款的家伙让我去骗。去偷?算了。还不如去抢。内心里,平凡的老百姓的我,首先想到的是良心的谴责。那么好吧,通过劳动,谁要我?临时工,没有什么技术,去工地工头嫌弃我个子不够壮,尽管我努力的试给他看,我完全能抵抗日晒并且抗着那么重的建筑材料跑两圈,工头说,你小子是开头行,阳痿的命,没持久力。指望不上你坚持几天,我难得再去找人。
事实证明人在绝望情绪中的时候,智商会下降并且相信一些本来没有希望的事情发生。我开始想象,我如果站在天桥上,或者窝在某个街边的角落,会不会有某个好心的人赏赐我点小钱花花,或者我直接学电影里演的那样去找个富有点的人家装着快饿死的样子,然后被富人收养了。但是自己想了想始终觉得这样的事情可行性太低,这个时代不具备这样的条件让人有良心。至少我没看见过。
我一个人窝在宿舍久了,军子他们奇怪地都去上课了。格外安静的宿舍,黄昏的时刻,太阳西落,让我倍觉孤单和无助。于是我想,我得出去走走。至少在宿舍不会捡到钱,至少走在路上还有几率捡到别人不小心掉落的钱。于是我一个人走出校门,穿过那道黑森森的隧道,走进喧闹的人群里,眼睛盯着地面,一步一步地茫无目的的走。
就这样,走在贵阳这个城市晚上的街,不知道走了多久,不知道走到了哪里,看着身边经过匆忙或者面带笑容的人们,看着那些麻木的脸,或者衣着光鲜,灯红酒绿,满城繁华。而我独自一个人毫无依靠。
我彻底的把自己放到最低的位置。如果可以,我只是希望我用我的付出来换取我要的东西。一个电线杆上的广告吸引了我的视线。招聘,男公关,年龄要求18-25岁,身体健康,长相端庄,待遇优厚,3000元底薪+提成。
我站在那个电线杆面前,死死地看,死死的推敲可信度。人在这样的时刻,终究失去理智。内心地开始相信,也许别人不行,也许我行的。也许别人那么容易被骗,我不会的。我会很小心地,那谁骗得了我,反正钱在我包里,反正我就剩下这两百块,也损失不了什么。内心死死地纠结和犹豫。终于,心一发狠。我打了那个电话,用路边的公用电话。
电话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想应聘。我声音终于颤抖地说出了这句憋了很久都憋得闷热的话。
你是什么学历?那女人的声音带点高傲的磁性,有点稍微的小小沙哑。
我是在读大学生。
身高多少?
168厘米身体健康吗?
没得过什么病。
那这样吧,你明天中午来盛丰酒店,知道这家酒店吗?贵阳五星级的酒店。
哦。
你到了打这个电话。我面试你。
好的。我到了怎么见你?
不用担心,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电话挂断了。
那天晚上,我一个走着回去的。走了两个小时。当我走回学校的时候,门已经关了。我翻过破烂的校门,再翻上宿舍的一楼围墙爬上窗户的铁栏杆,然后摸进了宿舍。军子他们都已经睡了。我看了看座机电话上的时间,凌晨1点过13分了。
我尽量轻轻的挪动脚步脱掉衣服躺在床上。心里忐忑不停。
你才回来啊?去哪里了?好像一天都没见你?军子还是被我惊醒了。这家伙失眠,很容易被惊醒。
没去哪里,在外面瞎转了半天。我轻声回答。
哦,那赶紧睡吧。
恩。
过了大概几分钟,军子见我并没真正睡着。轻轻的下床来。
睡不着,我们出去抽根烟吧。
好。
我们两个男人,光着膀子。就那么坐着宿舍的过道上。夜,很安静。走廊昏暗的灯光让人觉得静谧中带着一点晦涩阴暗地隐藏在某个角落。
我们各自点了一跟烟。
你如果有什么困难的话,告诉我,好吗?军子开口问我。
没事,就是有点莫名其妙的郁闷。呵呵。
你小子,就装吧。装死你狗日的。军子貌似一眼就看到我心底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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