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区是和纹汀市紧密相连的一块黑色地带,也是整个免古发展相对缓慢的地方。尽管十三区占了相当一部分土地,但由于地势较差,资源稀少,这里多是以城镇为据点而建立的。得益于这些原因,这里的各种恐怖活动普遍多于其他地区。
受半恶魔半人类体质的影响,有一部分半魔者的心智往往容易被杀戮填满。随着杀业的累积,真正的恶魔会彻底侵染人类的那一部分,化作只知杀戮的残暴生物——暴魔。
暴魔往往或身形扭曲,或庞然大物。身上满是丑恶的伤痕和畸形的角,无法与人沟通,没有理性可言。可谓是恶魔这个词的真正具象体现。
因此在本就动乱的十三区,暴魔的存在愈发常见。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半魔者在十三区的透明度更低。不过也因此吸引了不少天性残忍之辈。
这一天,在十三区郊外的一段公路上,一辆经过多次改装的棕色破皮卡驶进了一个一丁点儿大的小城区。
皮卡很快开进了城区内唯一一个大型仓库。这里的人主要是做一些物资中转的工作,比如其中有一向项就是把纹汀市的鱼运向外地。
但这辆皮卡显然不是来送鱼的。司机在环顾了周围确定没有其他人后,打开车门下车了。
这司机的打扮也有些另类:头上戴着一顶看上去就洗过多次的鸭舌帽,下面则是一副略带滑稽的大黑框眼镜,外面是一件深色的防尘风衣,里面则是一件白色衬衫。
同时,他右手还提着一个看上去非常有份量的银色手提箱。
“司机”径直走向了仓库内侧,最后在一旁废弃的脚手架边停下。
他将手提箱放在地上。
“这是你要的货了。全在这儿,分毫不差。”
“司机”突然对着空气说了一句,紧接着,一边的阴影里不知何时走出来一个人。
“谢了,切瑞医生。”那人一袭黑衣,样貌颇俊,戴着一副黑色薄片眼镜,言语间听不出多少感情。
切瑞医生点起了一根烟道:“应该是我谢谢你啊,黑间束先生。”
黑间束提起了手提箱,看着切瑞医生。
“我是信得过你的。”切瑞医生抖了抖烟灰,“十三区又有暴魔过界了,这次直接跑到了纹汀市那边,还弄出了不小的动静。”
黑间束道:“安洛米答客家的事儿,没什么风险,但我会处理的。”
“嘿,其实我想告诉你的不是这个。”切瑞医生微微一笑:“如果方便的话,也烦请帮我取一点血液。”
“当然。”黑间束依旧保持着毫无感情色彩的语气。
“那就麻烦你了,黑间束先生。后会有期。”切瑞医生转身走去,重新坐上他那辆破皮卡离开了这个地方。
黑间束目送着切瑞医生离开,待对方彻底消失在路的尽头后,忽然说道:“我知道你在附近,别藏了。”
“呵呵,束还是像以前一样敏锐呢。”一个捧着一束三色堇的少女在墙后出现。
“紫玫瑰,”黑间束的眼神似乎不再那么淡漠了:“你怎么又来这边了……”
“还不是束你又跑十三区来了。”紫玫瑰没好气地说道:“我昨晚到现在一直都在给你选花,但是这个季节没有什么好看的花开,很多花店也没有开门……所以我只好选了这一朵。好像叫三色堇吧?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谢谢你。我很喜欢。”黑间束接过了花,三色堇散发着好闻的气味,似乎为破旧的大仓库增添了一点生气。
“切,敷衍死了。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吗?”紫玫瑰漂亮的瞳孔一直映着黑间束的身影,她的双手则背在背后。
“呃……是什么日子呢?”
“不是,你怎么连自己的生日都能忘掉的?”紫玫瑰道:“今天可是束你的二十岁生日啊。
“生日快乐哦,束。我还有一件礼物送你!”
还没等黑间束反应过来,紫玫瑰就拿出了身后一直准备好的东西:“这可是我从纹汀市买来的头冠,我决定送给今天的寿星!”
黑间束露出一个苦涩的笑,最终还是接受了紫玫瑰将那顶皇尔莫斯之冕戴在自己头上。
“很精致啊,又破费了不少吧。”黑间束摸了摸冠冕的边角,明显感觉到这里面都是十足的真金。
“一点小钱罢了。”紫玫瑰打量着戴着冠冕的黑间束,满意说道:“和束很配呢。
“但是,束居然把自己生日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不可饶恕。”
“诶?诶?”
“决定了,罚束今天一整天都不能管处刑官那点破事儿,好好陪我!”
“……”
二
清冷的上午,除了街上稀稀散散的几个行人外,灰麻雀酒吧外依旧空无一人。
时照白无趣地打量着酒吧的里里外外,最后开始研究起了酒吧的布局。
像这种门店,往往只有傍晚和晚上才会有大批的客人涌入,而其中不乏失意宿醉之人。
据剑爹所述,以前确实有几个一看就不是好把式的男人来过酒吧,身上破烂的穿着甚至让人不确定他们是否付得起钱。
在喝了几轮之后这几个家伙开始耍起了酒疯。逼问着这么大个的酒吧怎么连个女郎都没有。
当时在灰麻雀里的人有剑爹,钳师和蒲客。不巧,坐班的偏偏是非常讨厌没有边界感的人的钳师。
在那几个酒疯男子愈发猖狂时,钳师从吧台后面走出来了。
只见他一手拿着一个熏色工具钳,一手拿着一个小型榔头……哐哐两下敲碎了其中一个人的手骨。
不过好在这不是什么致命伤,骨头碎得也不是很彻底,但至少切实让那位酒疯男子清醒了。
那男子捂着手臂倒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他怒视着钳师——
“靠,你居然敢打老子?你知不知道老子是谁?”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但你要知道的是,如果你再这么疯下去,我待会就让你变成女郎。”
钳师拿起榔头对着对方的命根,作欲锤之势。
这一下直接给对方吓软了。俗话说酒壮怂人胆,这兄弟骨子里也只是个故作声势之辈,而且他也反应过来了是自己喝多了耍疯有错在前,没资格讲理,于是后退两步作求饶姿态。
边上一伙的几个男子本想也来出头,但是见势不对,又退了回去。
那天被他们是扛着一个弟兄回去的,走之前嘴里还不忘低声咒骂。
后来,那几个男人就再也没有光临过灰麻雀酒吧了。
时照白正打算质疑这个故事的一部分真实性,剑爹接着就用另一番话堵住了他的嘴。
“我和钳师他们有几件事情需要商量一下,所以麻烦今天白天烦请你值下班。”
显然这不是询问,而是命令。不过剑爹立刻补充了一句:“但是呢我都说了你也是灰麻雀的一名员工了,所以我们之间还是有一层主仆关系的……只要你按时上工听话,我也是会按时发薪水的哦~”
时照白拿之前居无定所的日子和现在好歹有个安稳环境的住处相比,后者确实要好上那么一点,虽然跟这几个没品的老男人住一起精神上可能会受一定程度的摧残就是了。
时值正午。
小伊瓦和梦尤娅已经离开很久了,蒲客则留了下来在楼上和剑爹他们商讨什么大事,只留下时照白看着门店凌乱着。
“我说,他们究竟是怎么赚到钱的……”时照白内心不禁想:“在这种地方开酒吧,亏他们想得出来啊。真的会有人上门拜访么?”
咔——
时照白正想着,忽然看见酒吧的门被推开了。
一位身材高挑的男子,穿着看上去就很华贵的精美礼服,戴着一顶圆形黑礼帽,拄着一根漂亮的手杖站在门口。腋间还夹着一本黑色的册子。
“请问阁下,剑爹在这里吗?我有要事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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