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冬木市到三咲町的新干线上下车,七夜黄理看看天空的月亮,估算时间到了凌晨四点左右,他感慨着自己的落后与交通的便利:“有了新干线之后,在全国各地行走还真是方便,窝在山里的七夜一族已经落后于时代太多了。抹除掉三咲町人魔势力的头目远野慎久,志贵他就能安全地到城里上学了。”
七夜黄理悄无声息地站在远野家别墅的对面,用净眼观察着外围岗哨的警戒程度。七夜黄理的眼睛能够看到人类的思念,思念是一种精神波动,通常是浑浊的透明色,从其流动的缓急能够勉强判断出其感情。
门口警戒的有两名明哨,四名暗哨。这些人之中,两名明哨的思念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流动,七夜黄理确认他们已经进入了深度睡眠,暗哨们的思念波动起伏非常剧烈,似乎全神贯注地警戒着什么。
名为净眼的丝线已经张开,对方不可知的巢穴现在已经逐步变成自己可视的狩猎场。七夜黄理如同捕食蜘蛛,以得意的轻巧步伐接近了两个明哨,将手中酷似鼓槌的短棒插进腰间,两下拧断了两名沉睡者的喉咙。
七夜黄理神出鬼没般地疾行,伴随着四声沉闷的声响,他手中的鼓槌短棒挥动了四下,上风处和下风处四名暗哨的头骨几乎同时被彻底击碎,无声无息地沉默了。下风处的一名暗哨握着手中的哨子,往自己本该是嘴巴的部位戳了过去,遗憾的是他的脸已经成了一团烂泥,他再也没有用来发声的方法。为什么没有看见理应出现在面前的袭击者呢?怀中这样的疑问,他的意识陷入了无尽的深渊。
侵入宅邸内部之后,七夜黄理的工作变得更加顺利。房间里有墙壁,也有天花板,这样一来,即便是混血的魔物,守卫者们的视觉,嗅觉和听觉还是会受到地形的干扰。七夜黄理的行动就变得更加隐秘,他的速度如同野兽,奇诡而华丽地将陷入“宅邸”这一网中的猎物一个接一个捕食着。
到目前为止已经杀死了六十余人,所有人全部都是目标远野慎久的私人保镖以及家族的混血人魔护卫。七夜黄理如同最紧密的车床,有条不紊地用铁棒在一具具人体的要害上打洞。结果,他的全身已经溅满了鲜血。“哼……”七夜黄理挥去右手铁棒上沾染的血污,还有最里面的几处房间没有清理。原本想让别墅中布满鲜血的味道,让猎物的意志有所动摇,不过似乎他的猎物,作为人魔的远野慎久根本没有发现鲜血的气息。
“一代不如一代,真是给魔物丢脸啊。”七夜黄理不愉快地低语道,他发现全身上下溅满的鲜血已经影响到了自己的速度。于是他停了下来,隐蔽在角落里,一边处理身上的血污,一边回想自己入侵宅邸后的杀戮过程。
七夜黄理对于杀人行为完全感觉不到一丝魅力。他只不过是由于出生在七夜家,并且肉体能力比起兄妹来要强才会踏上这条路的。他既不是哥哥那样对杀人感到愉悦的变态,也不是妹妹那样对魔过敏的怯懦性格。勉强说明的话,他只是对于自己的兴趣过于专心的性格而已。
如何才能更有效率地让人体停止活动,如何才能以人身达到极致?这种考察对于七夜家的人来说是一种义务,七夜黄理只是潜心于钻研这门学问而已。待到注意时,周围已经没有人可以胜过他了。于是在不知不觉间,他便被奉为了当主,然后开始数年不停地杀戮混血的怪物。七夜黄理并没有半点的后悔,也没有愚不可及的感伤。
孩子七夜志贵出生以后,他洗手退出了组织。“电视剧里金盆洗手的第二天,主人公的全家就会遭遇不幸呢。”为他感到担心的医师时南宗玄这样劝告他道。“‘杀人’已经成了我的本能,‘杀人’之道我已经到达了尽头。但是‘活人’对我来说,要难得多。如果能养大这个孩子,学习如何‘活人’的话,习惯于‘杀人’的我说不定能在杀人鬼的道路上前进一步呢。”当时的七夜黄理这样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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