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电,作为大华国国内四大电影传媒艺术类专业学院之一,它在南方地区的地位,绝对是首屈一指。近年来,受益于区位优势和在国际上排名的逐步提升,逐渐有力压其他三大学院,问鼎国内艺校排名之冠的势头。
南电校门外,因为临近新一学年的开学季,有些煎熬了一个暑假的学生们,已经陆续开始归校。部分心急的新生,已经在家人的陪同下,提早来到学校,美名其曰,熟悉适应新学校的环境。
在色彩缤纷,服装造型只比新潮,奇异的年轻人群中,有一个人的背影,显的是那么的普通,那么的不起眼。一身浅灰色的衬衣,毫无时尚的气息。单色的五分牛仔裤,最糟糕的还是那个失败的发型。全身上下,唯一可取的优点就是干净,倒是有几分清爽的味道。
这个人就像是刚从山里面出来的少年,带着青涩,懵懂,甚至还有一点茫然。这样的身份,对于大学校园来说,并不陌生。每年的新生入学季,多多少少会出现一些这样淳朴的学生。只是对于南电这类的艺术类专业学院来说,比例非常稀少罢了。
可是如果你近距离观察这个少年的眼神,你会发现他的眼睛中竟然露出挣扎之色。他远远地看着前方的校门,似乎陷入一种非常为难的纠结与矛盾之中。
“难道……难道又要再一次去……但是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个非常棒的办法啊。可是假如真的……这绝对不是一朝一夕就会结束的事情啊,可能至少四年,想要四年时间不露破绽,还真是一个很大难度的挑战啊。”
少年沉吟半晌,眼中的挣扎就如滴入清水中的浓墨,逐渐稀释。他似乎已下决定,从口袋里掏出根烟,拿出打火机,啪嗒一声。烟头的火焰一亮一灭,喷出的烟雾,遮盖了他此刻稍显凝重的表情。
“只是等了这么久,你们一定已经开始把我遗忘了吧。”王越喃喃沉吟,眼底深处有一种难言的情绪,在他低下头的过程中,消失不见。
回到住处后,快速收拾一番,然后趁着天黑,王越又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巷道纵横交错的民宅区。等到数日后这家房屋的房东赶来收租时才发现,租客早不知哪天已经搬走了。这种状况对于房东来说似乎屡见不鲜,印象中似乎是一名刚来城里打工的小青年。
房东骂骂咧咧地打开房门,却意外地发现房间内的东西不仅收拾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床头的桌子上,竟然还用一个空的红花油瓶子压着二张鲜红崭新的纸币。纸币上面夹着一张小纸条,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字。
“房东,镜子打碎了,这是赔钱。”
房东看着盥洗台上那空空的镜框,估算重新安装一个镜子的大概价格后,终于咧嘴笑了起来。不但骂声中断了,这个不告而别的小青年,瞬间也变得有些可爱起来。
锦生酒店客房内,王越坐在电脑前认真地查阅着资料。从他浏览的内容看,赫然竟是南方电影学院录取新生的所有资料信息。而这些资料,绝对都是非公开的校方档案。
随着最后一条新生信息的筛选完毕,王越始才从座椅上站起,用力地伸了个懒腰,似乎比较满意工作的最终结果。
几天以来他混迹在南电校园内,终于取得了这份新生资料。而这些资料,就是他如何伪装身份,进入南电学院至关重要的一环。
没错,王越想要混进南方电影学院,并且还是以南电录取新生的身份进入学院读书。虽然他有多种办法,但冒名顶替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个最稳妥,最低调,也是源头系数最安全的方法之一。
冒名顶替的桥段在小说中可不是什么新鲜事,即便是现实里,也是见怪不怪。这事说难不难,说简单却也不简单。对于王越来说,最好可以满足几个条件。一是新生乃是偏远地区,最好在本城没有熟人同学故交。二,家境困难,最好是那些连缴纳学费都成问题的贫困新生。三,必须是女生,最好在身高上与他差幅不大。
没错,第三个条件没有笔误,必须是女生。只要满足这三个条件,想要冒名顶替,用一个现实中的真实身份,伪装混进南电基本上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
几份新生资料逐一被王越重新详细翻阅,一个女生的名字让王越浑身一震,直叹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基本没费多少工夫。姓名:王小雨,性别,女,籍贯,川西,录取(系科)专业,播音与主持艺术,录取志愿……。
这位名叫王小雨的新生,不仅身高高达174CM,非常符合王越的要求。最完美的是,她竟然报考的也是播音与主持艺术,这就省却了一些可能的小麻烦。从学校的录取资料上看,王小雨的艺术特长并不十分突出,但是文化成绩十分优异。在她当年所在中学,多次获得市级最佳中学生等等奖项。当然,另外一个非常关键的信息是,她的家庭状况非常困难,即便是高中三年的学费生活费,都基本是靠社会上的力量援助完成。
川西啊,还真是一个遥远的地方呢。
王越自言自语,轻轻地眯了眯眼睛。随即迅速收拾起行李,走出酒店的房间。
王越五天前来到川西边境的这个小县城,又伪装成一名收山货的商贩,花费三天的时间,赶到王小雨所在的村寨。本来他还在考虑采用何种手段,是说服,是逼迫,还是交易的方式?取得顶替王小雨的入学录取资格。谁料等他刚刚赶到村寨,就听说王小雨的爷爷竟然在前几天摔断了腿,基本上丧失了生活的能力。
王小雨可是竹新寨多少年来唯一的准大学生,这个消息顿时就成了寨子里最重大的一个新闻。作为王小雨家里唯一的劳动力,爷爷的受伤病倒,对于王小雨的家庭来说,无疑是一个灾难性的打击。
从寨子里村民的议论中,王越毫不费力就获得了有关于王小雨的许多资料。自幼丧父,母亲在她读小学的时候出去打工,一去多少年没有回家,杳无音讯。全家上下基本上就靠着一位年近七十的爷爷支撑,加上部分村民的热心帮助,一直让王小雨读到高中,并顺利地考上大学。
就在人们感慨老天有眼,王小雨一家很快就要苦尽甘来之时,意外发生了。身为家里最后一个成年劳动力,王小雨不顾村民和老师们的劝说,毅然决然地放弃去读大学的机会,决定出去打工。因为她今后不仅有个爷爷需要靠她供养,还有一个正在上高中的弟弟。
真是一个倔强,认真的孩子。这几乎是所有村民在一声叹息后,发自内心深处的,不知是赞美,还是遗憾的感叹。
如果不是一再确定,王小雨爷爷的意外受伤,确实是一件正常的意外。王越甚至都怀疑,是不是有人抱着和他相同或类似的目的,从而使出手段,令她爷爷意外摔断了腿。因为她爷爷受伤的时间点,实在是太巧合了,巧合得让人忍不住产生一二联想。
不过最后你除了可以把此归结于命运的捉弄之外,根本找不出任何其他的逻辑解释。人生有时候就是如此简单,简单到会因为一件事情,从而彻底改变未来的人生轨迹。现在的王小雨如此,当年的王越,也同样如此。
经不住似水流年,逃不出那该死的命运。
不过这倒是省却了王越的许多麻烦,本来准备计划好的种种手段,最终都随着废纸付之一炬。王越只需扮演好一个好奇的行商路人角色,远远地看着王小雨告别家人,挥别村民,一路走出大山,走进县城。
川西大浦县县城,年仅19岁的王小雨一脸青涩,背着重重的行囊,望着火车站前川流不息的人群。她脚步沉重,眼神却露出与她年龄完全不相符的坚定。
爷爷的叮嘱与弟弟的哭声仿佛犹在耳边,当她毅然决然地离开家乡,放弃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南电大学录取通知书时,她没有丝毫后悔。因为她明白,她别无选择,这是她应该肩负起的责任。
当家中唯一的劳力,她的爷爷在农作时不小心摔断了腿后,王小雨再也无法继续坚持下去。虽然老师告诉她,她可以借助社会支援,并依靠自己勤工俭学完成学业。但是那样的话,爷爷怎么办,弟弟怎么办?
王小雨觉得她不能太贪心,她想要依靠自己的力量,让爷爷早一点过上好日子。她想要凭借自己的努力,帮助弟弟实现他的梦想,那是他们共同的梦想。
“我……我的钱包呢?”当王小雨准备去买票,下意识地摸向口袋时,却惊恐地发现,原本藏在裤袋里的布包,竟然不翼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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