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小叶子,瞬间就让赵叶所有的怀疑和不确定全部都烟消云散。在这个世界上,这般称呼她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一直存在她记忆深处的王大哥。
赵叶从不认为她是个脆弱的女子,不过当看见病床上的王大哥投来的温柔的目光,她的双眼霎时间就模糊起来。努了努嘴,似有千言万语,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扑在王越的胸膛上,大声哭泣,放肆淋漓。
虽然有超过二十年的时间没有见面,虽然彼此相逢,仿佛已成陌生人。但只是一句小叶子,那种隔阂与距离感,瞬间就破碎成渣。不需要多少的言语,不需要什么解释,王越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伸手抚摸着赵叶的头发。
对于王越来说,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亲人的话。初云阿果算是半个,而赵叶,却是他心中最为珍视的亲人。赵叶大概是在王越七八岁的时候,被人丢弃在孤儿院的门口,当时的她年仅五六岁。
小叶子前后在孤儿院大概生活了一年多的时间,或许是与生俱来的缘分,刚刚进入孤儿院的小叶子,毫无来由地就跟王越非常亲近,而王越也非常喜欢这个粉嘟嘟可爱的小妹妹。孤儿院的生活并不像外人想象的那么简单,孤儿之间的斗殴,那简直就是家常便饭。都有些忘记是因为什么原因,为了保护小叶子,王越与当时孤儿院里一个孩子头发生了冲突。胸前那二道现在看起来都有些触目惊心的伤痕,就是当时留下的。
一年后,赵叶的家人找到了孤儿院。原来是他家的车被小贼偷去,而当年的小赵叶,恰好就坐在汽车后座。最终,偷车贼把棘手的赵叶丢弃到孤儿院的门口。直到案犯被捕后,赵叶的家人终于才在孤儿院里找到她。
赵叶曾经想过无数次与王大哥重逢的画面,但是她却始终没有想过,她见到王大哥的第一反应竟然是痛哭流涕。情绪一顿发泄之后,看见王大哥胸前的衣服几乎被她的泪水完全打湿,赵叶这才脸色红了红,抬起头来,一边擦着泪水,一边道,“王大哥,你可不要笑我,真是对不起。”
“这些年,你……你还好吧。”王越的声音中满是宠溺与温柔,哪里会有一丝介意的表情。
王越的这个问题,顿时打开了赵叶所有的回忆。她从当年被父母找回家开始,到后来她回到孤儿院寻找王大哥,却发现王越已被人收养。再后来,她每年都会去那家孤儿院,期望有朝一日,可以获得王越的消息,直到那家孤儿院关闭后。再后来,赵叶报考了警校。她的目的非常单纯,一是希望这个世界上不再会有偷车贼,不再会有儿童被人丢弃在孤儿院。另外一个目的,也是最重要的理想,那就是希望可以借助警察系统的能量,寻找到她心中永远不能忘记的王大哥。那个毫无畏惧,站在她身前,仿佛泰山一般高大坚强,为她阻挡一切危险的王大哥。
“大哥,你知道吗?我现在真的相信了。所谓的命运,就是为那些不断努力的人们,搭起一座偶然的桥梁。我……我真的没有想到,我会……”
赵叶说着说着,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似乎在这短短的十来分钟,她流下的泪水,都已经超过了过去十多年的总和。
王越一边擦着赵叶的眼泪,心中也是感慨连连。说实话,连他自己此刻都还有些如梦似幻的感觉。他根本不会想到,茫茫人海中,他竟然还会跟二十多年没有见面的赵叶重逢。他更没有想到的是,这么多年来,赵叶竟然一直矢志不渝地在寻找着他。
当年如果不是因为她,如果不是因为他在受伤时的冷静与爆发出的狠戾,组织或许也不会看中他。后来叛逃出组织,回到国内隐居后,王越也曾动过寻找赵叶的心思。但是一来双方毕竟分离二十来年,二来他特殊的身份,更是让他不愿意去介入打扰赵叶可能平静的生活。
“大哥,你呢?你这些年过的怎么样?对了,昨天晚上,你怎么会出现在商学院?还有……还有你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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