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吴友贵走进厨房,听见全蝎的叹息声,想起收留之时客人所说,知道饿了不好意思明要,便大方地对妻子说:“老婆,客官先前已经说过,今天从早到晚水米没有沾牙,想必已经饿了,给他舀一碗,莫让他饿肚子。哎,在家千般好,出门时时难。与人方便,自己方便。”
邹氏听从丈夫吩咐,果真盛一海碗油煎面饼,递给全蝎。
全蝎双手接过海碗,感恩戴德地说:“这回真正遇上好人了,谢谢,谢谢!菩萨保佑你们一家人福寿安康,财源广进!”说罢大吃大嚼狼吞虎咽,不一会儿风卷残云,只剩下空碗。
晚饭之后,全蝎周身上下基本烤干。
邹氏烧了热水,喊道:“客官,洗脚。”
全蝎赶紧过去洗脚。
吴友贵将娃娃睡的床铺腾出来,安排全蝎就寝,把娃娃放在自己铺上睡。
邹氏收拾完毕家务,上床睡觉。她们夫妇的寝室和娃娃寝室只隔一道板壁。
吴友贵来了兴趣,与邹氏*。
床铺“咯吱咯吱”响个不停。
邹氏情趣高涨,“哼哼叽叽”欢快叫唤呻吟不止。
全蝎本来没有睡着,听见隔壁床响和邹氏兴奋叫欢,如何能够入睡,由不得隔着板壁叹息:“哎,要是在家就好了,要是在家里就好了……”
吴友贵听见叹息,影响了自己的情趣,气也不打一处来,不由勃然大怒地吼道:“睡得你就睡,挺(方言,挺即挺尸,此处把全蝎骂作死人)得你就挺,这个就不是油煎饼!”
全蝎哪里再敢言语,只得屏息静气睡觉。
第二天早上,全蝎无颜当面告辞,不等天亮就悄悄起床,抽开门闩走出门外轻轻叫声:“房东老板,多谢了。”不待室内答话,赶紧往回走。
石楠藤和商陆是老庚(老庚指同年出生的人),隔壁邻舍居住。
商陆私塾读书,十分勤奋,深受先生喜爱,养成知书识礼的秉性。自考取秀才以后,爱的是琴棋书画,喜的是结朋交友,人物也齐整俊雅,一表人材。
石楠藤同时考取秀才,但考中不久,时逢瘟疫流行,家遭厄难,双亲前后染上时疫,相继去世,祖辈留下几亩薄田,无人经管,几乎荒芜,待其长大成人,又不善经营,最后连几亩薄田都全部卖光,弄得家道凋零、生活艰难,为了生计而慌废学业,好似江郎才尽,吃了上顿无下顿,偏偏又养成嗜好烟酒的坏习性,学那地皮无赖的样子,两个肩膀抬着一张嘴,专爱吃别人的,身上经常没有一文钱,就是有了钱,也恨不得一个钱吃出两个来,连请人喝杯茶都请不起,衣服也没有办法添一、两件,穷困潦倒之时自我解嘲:“晴日享天福,下雨糠筛足;找钱打酒喝,哪个缝衣服。”
同龄人和同窗都不大爱见。
石楠藤天生一副吃嘴,得知同辈相聚,必然如那逐臭之蝇,不请自来,自己撞去吃枉来,大家嫌石楠藤比嫌臭狗屎还要憎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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