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老先生听蓼蓝述说了事情的经过之后,并不公断,反而责怪:“老朽要说你们三人吃饱了撑的,无事找事,争论什么文朝、丈庙和讨齐,老朽还要教学生娃娃读子日呢。哪有时间管你们这些闲事!”
和尚这下算是抓住了把柄,不依不饶:“刚刚这两个书生还说贫僧是别字先生,原来教书先生才是别字先生,从来都是教学生读子曰,哪曾听说过教读子日?原来别字是这个老先生发明的,先生才真正是一个别字先生!”
教书老先生不承认自己是别字先生,蓼蓝、蒙桑、和尚都不承认自己有错,公说公有理,婆说理又长,四人抓扯在一起,不得开交。
最后还是蓼蓝说:“看来只有到府衙,请府官大老爷公断,才能说清楚哪个有理,谁是别字先生。”
和尚和先生都同意。
府官太爷柴胡听见有人击鼓告状,立即升堂,衙役们喊了堂威之后高叫:“传告状人到堂。”
蓼蓝、蒙桑、和尚和教书先生四人来到大堂,只见柴大老爷坐在公案前,背后中堂高悬一块牌匾,上书“赛东坡”三个大字。原来是有人吹捧柴大老爷知识渊博,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有意奉承柴大老爷,夸柴大老爷比苏东坡有过之而无不及,特意送了这块牌匾。柴大老爷就把牌匾挂在大堂正中,以示炫耀自己的真才实学。
四人来到堂上站定,柴大老爷将惊堂木“啪啪”拍得山响,口里喝道:“大胆狂徒,见了本大老爷为何不下跪?”
蓼蓝面向赛东坡抱拳行礼,口中回答:“启秉老公祖,晚生蓼蓝这厢有礼了,晚生已经考取秀才,按国朝典制,应该免跪。”
柴大老爷宽宏大度答应:“好,秀才说得出缘由,免跪,站着说话吧。”
蒙桑也给柴大老爷拱手作揖说:“晚生蒙桑见过老公祖。启秉老公祖,晚生和蓼蓝同时考中秀才,也请准许免跪。”
柴大老爷发话:“好吧,既是秀才,可以不跪。”
老先生自命清高:“启秉府官大老爷,既然秀才都可以免跪,老朽这一身教出秀才几十人,自然也该免跪噻。再说,老朽年纪一大把,膝盖骨早已僵硬,也跪不下来了!”
柴大老爷分外不悦,手持惊堂木,在案桌上“啪”的重重一击,怒声呵斥:“混帐东西,从来没听过如此歪理,少费话!不跪?莫看你这大一把年纪,还真是属核桃的——欠捶!衙役们,给本大老爷狠狠敲这个不知天高地厚、自以为是的先生,直到打得膝盖骨软了,腿杆子能够跪下去为止!”
衙役齐声大喝:“是!”一起走拢,摆开架势要打。
老先生见势不妙,连连求饶:“别这样,莫打,老朽跪还不成吗?”说完,双膝一软,跪在大堂上。
柴大老爷见状,笑了笑:“这膝盖骨是如何自然软了呢?本官没有看走眼,你就是欠捶!”接着指着和尚喝问:“大胆和尚,不守佛门清规,与世俗之人打官司,本来已经有罪,为何见了本大老爷也不下跪?罪上加罪,真正可恶之极!”
和尚大喊大叫:“冤枉,请大老爷明鉴,贫僧哪敢和他们打官司,是他们硬要找贫僧的麻烦,求大老爷做主!”
柴大老爷大怒,甩下一支竹签:“和尚口口声声叫冤枉,本大老爷看来一点都不冤,大胆狂徒,见了本大老爷竟敢立而不跪,衙役们,给本大老爷重责和尚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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