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一个农夫赶着马车而来,看到二人痛哭流涕、伤心之极,很是不解。将车赶拢:“驭……”喝停马车,再问原由:“不知二位书生为何啼哭?”
蓝成明将自己和卜真齐的经历哭诉一通,又将刚才触景生情而赋的妙句陈说一遍,最后十分不服,气愤之极地发泄:“象我们这等天才居然落第,这世道公理何在!”
话音刚落,农夫当即蹲在地上伤心痛哭起来。
蓝成明和卜真齐以为农夫颇同情他们的遭遇。
卜真齐很礼貌地劝说:“谢谢你,请不要悲伤流泪。哎,连农夫都流下同情的眼泪,为我们打报不平!老天哪,你怎么如此不公?”
蓝成明跟着劝说:“谢谢你的真情,请不要再哭。”
农夫遇劝,越发捶胸蹬足,号啕大哭数落:“这世道真正不公平啊,我的土地贫得无法种庄稼,可眼看着你们两个人一肚子的米田共(粪的繁体字为糞),却没法掏出来拿去肥田,多可惜啊!”
蓝成明不以为然,和卜真齐一起回到夔府。
回到家里,又遇到烦心事:儿子蓝柱仁已经十三、四岁,却傻得出奇,想到自己考中秀才,有功名在身,如果不把傻瓜儿子调教出来,岂不有辱门风,于是下决心要把儿子教得聪明伶俐。
怎么教儿子,颇费了一番脑筋,心想:“我时常出门去会朋友,妻子又要耕种土地,家中经常只有儿子看门,就教他在家如何接待来客。”想清楚教子方案,把蓝柱仁叫到跟前传教:“儿子,如果以后爸爸和妈妈都不在家,又有客人来拜访,你要好好招待。”
傻瓜儿子蓝柱仁眼睛呆呆地盯着蓝成明,咧嘴“嘻嘻”一笑,把左手食指放进嘴里*,歪着脑袋含糊答应:“要得。”
蓝成明将儿子的手指从嘴里拿出来,继续往下教:“如果客人问你:你们家的桃树怎么没了?你就回答让我砍了卖了;如果他又问:你们家的篱笆为什么这么乱?你就向客人说:兵荒马乱糟蹋了;如果他再问:你家为什么有钱?你就自豪地回答:那是爹妈辛辛苦苦挣的;如果他继续问:你怎么如此聪明?你就当仁不让地告诉客人:那当然,我们家世代如此。记住没有?”
蓝柱仁笑嘻嘻地点头回答:“嗯,记住了。”
蓝成明不放心,对儿子说:“你把爸爸刚才教的话学到说一遍,让爸爸听听对不对。”
蓝柱仁学着重述了一遍,真还记住了。
蓝成明放心地出去以文会友、喝酒吟诗。
恰好卜真齐跟着来找蓝成明。
蓝柱仁笑嘻嘻地招呼:“卜叔叔,请到屋里坐。”
卜真齐面带笑容:“仁儿,你的爸爸呢?”
蓝柱仁按爸爸所教答道:“让我砍了卖了!”
卜真齐感到十分惊讶,继而一想:“他是傻瓜,不必相信。”接着问:“你的妈妈呢?”
蓝柱仁依葫芦画瓢,继续按爸爸教的话回答:“兵荒马乱糟蹋了!”
卜真齐心中说道:“傻娃娃,你真傻得可爱。”继而又问:“你们家门前的牛粪这么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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