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帽男转身前面引路:“老爷这会也起来了,正在前面歇着呢,少爷要是好了的话就去给老爷请个安吧,也让他高兴高兴,小菊,你去给太太报个喜。”
石元就势下坡,跟着礼帽男走,现在才算知道,这个小姑娘叫小菊,这名字太花哨,回头一定要改掉。
小菊答应:“是,石叔,我这就去大太太那里。”
还大太太,听起来这太太不止一个。
跟着石叔出了门,再过一个院子,进到一个大院子里,看起来是到了,石元自然不会主动说话,只注意周围的环境,多说多错,小菊喊礼帽男石叔自己不一定能喊,这个道理还是知道的。
正房里陈设简单,跟一般电视里待客的地方差别不大,两边两排木雕椅,中间有木质茶几,屋子最后面有几案,上面有一些陈设,墙上挂一幅中堂,距离远看不清楚画什么,两边的字龙飞凤舞,这个应该还是繁体字,还写的这么花哨,能认得才是见了鬼,正在腹诽不已,这才注意到那个在桌子边上喝茶的男人正严肃的盯着自己。
喝茶的男人看上去四五十岁模样,鬓角有点花白,看上去比较文气,长袍大褂,头发用发胶打过,整整齐齐,留两撇小胡子,正严肃的看着自己。
石元一阵心慌,这不知道该怎么打招呼啊。
正在犹豫,中年男发话:“身体好了?”抬手示意石元坐下。
石元正手足无措,闻言如蒙大赦;“好多了,感觉还是有点晕。”
想问个好,不敢贸然开口,知子莫若父,如果这个男人就是这具身体原来的父亲,那自己有点不对头,他是能很轻易的发现的。
中年男喝口水,吩咐礼帽男:“大力去奖小菊两块大洋,吩咐外面备车。”石大力答应,转身离去。
中年男人看石元:“你也该好好打熬下身体,看看都差成什么样子了,整天跟那些个进步学生瞎混,也不看看他们都是些什么人,还敢出去跟人争风吃醋,不对自己心意就肆意而为,连快炮都敢动用,这一顿你且记着,哼。”
石元不敢吭声,听得满头大汗,低眉顺耳作驯服状,看来自己这身体原来也不是什么好人,这位大哥你多骂一会吧,最好点名道姓,骂我祖宗八代,我也好知道自个到底是谁。
挨骂挨得正痛快,外面传过来杂乱的脚步声,石元面露喜色,人多就好糊弄。
进来三个中年妇女,前面一个身体有点发福,红色罩衫,紫色长裙,盘起来的头发上有金簪子,耳朵上戴金耳环,手上戴玉镯子,金戒指,看起来就珠光宝气,后面两个看起来年轻一些,打扮要朴素一点。
先进来的中年妇女也不跟正在喝水的中年男人说话,一脸关切的直奔自己过来,石元不知道怎么称呼,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反应,只觉得好像熟悉得很,鼻子一酸,眼睛随即就模糊了,这算是这具身体本来的正常反应吧。
中年妇女过来一把拉起石元的手,自己好像散了劲似的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石元被拉住脱不开身,只好依靠在中年妇女的身上。
中年妇女一边拿手绢擦自己的眼睛,一边对中年男子哭诉:“小宝身体刚好,你不让他休息,还让他在这里罚站,我是娘们不懂事,你是爷们有脾气到外面去使,不能回家拿我儿出气,那姓尤的只是客居在这里,咱们家里也算是有人有枪,还能怕了他不成,你不给儿子撑腰还要拿儿子出气,把我们孤儿寡母逼死了你是不是就舒心了?”
中年男子面色无奈,长叹一声,放下手中的青瓷茶杯,扬长而去。
中年妇女越骂越有力气,站起来拉住石元的手就走:“好,你不管我们娘俩我们自己去想办法,走,小宝,跟娘一起去找你舅舅。”
跟着进来的两个妇人过来劝阻:“姐姐,不要生气,老爷也不是不帮小宝出气,尤团长不是送过来二百个大洋来给小宝扑身子了吗,姐姐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中年妇女不容商量:“那个稀罕他的大洋?要不是小宝昨天身体动不得,我早就领着他找他舅舅去了,还能等到今天,不只是我们要走,你们都要一起跟着走,把大姐和二姐也带上,让这个没良心的回来一个人都找不到。”
俩个妇人相顾无言,早知道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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