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胜说完,场面变得沉默,最激进的民运也不再做声,显然这个后果让他也无法接受。
刘和珍脸色苍白,眼中饱含泪水:“可是,我们能怎么办,我们只有这一腔热血。如果我们付出满腔热枕,抛洒一腔热血,都不能唤醒民众的觉醒,我们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石胜温和:“有意义的,只要你想做,做任何事都有意义。你们的出发点是好的,所有人都能看到你们付出的努力。但是你要记住,任何事情都有底线,一旦突破底线,后果就会变得不堪设想,变得无法预测。所以你们要用心组织,把事情做好,取得一个相对圆满的成果,不能只靠一腔热血。比如说你们要严密编制你们的队列,不允许中途有人加入或者退出,一旦发现有人趁机作乱,你们就要马上终止游行,不能被有心人利用。你们和可以和当局积极沟通,请他们派人参与到游行中来,让当局理解你们的目的,进而支持你们的行为。”
民运冷笑:“让他们支持?这不可能。”
石胜也冷笑:“你觉得支持的意思是什么?现在当局让你们上街抗议就已经是支持了,难道让你去做这个国家的总理?”
石胜终于有点不耐烦了,这样的毛头小子只会坏事,特别是当自己手中有点力量的时候,这种力量还不是他能控制的,要命的是他还不明白这一点。
民运坚定:“我当然可以,如果我去做,至少我不会把国家搞得乌烟瘴气。”
石胜不屑:“你比国父还厉害?国父都做不到的事情你能做到,自信过度就是自负。”
民运哑口无言,他显然没有无妄的嘴皮子本事。
事情说到这个地步,也就无需再多言,再说下去,石胜就有幕后主使的嫌疑了。
石胜一行人不顾刘和珍的挽留,坚决告辞。
坐到汽车里,蒲文君抱着石胜的胳膊,意外的没有扭几下:“她很勇敢是不是?”
石胜回头看那个消瘦的身影,孤零零的站在京师大学堂的大门口,仍在不停的挥手。微风吹起地上的纸屑,纸屑就像无根的浮萍,飘飘荡荡。那个孤单的身影就像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坚持而又隽永。
“是,她很勇敢,也很坚毅,巾帼不让须眉。”
对于刘和珍这样的“猛士”,石胜一向真心佩服,不管怎样,全新全意为了一件事情而努力,乃至奋不顾身,不管结果如何,这都让人肃然起敬。
就像后世那些明知道成绩不好,还要坚持写作的写手一样,这种坚持的精神,值得佩服,就为了这个,当初也不应该吝啬手中的票票。
石胜黯然神伤,不知道要到那年自己才能浏览熟悉的因特网。
回到饭店房间,这种沉重的情绪仍然无法消除,石胜提议:“我看到这里有台球室,要不我们去玩一会?”
小昭和蒲文君也心情沉重,看到石胜希冀的眼神,马上同意,那就一起去。
台球室设置在顶楼,所谓的顶楼也就是六楼,文吉让服务生找了个包厢,然后石胜他们就进去玩,大牛他们留在门口守卫。
桌子上摆着一堆红球,和几个花球,石胜惊喜,居然是斯诺克。
石胜熟练的准备开球:“这种玩法叫斯诺克,就是‘障碍’的意思,就是说我能打进就打进,打不进就给你做个障碍让你也打不进。”
石胜对这个可是非常熟悉的,他在后世可是加入过俱乐部的,虽然在俱乐部里水平不算太高,但是放到这个连世界锦标赛都没有的时代,石胜已经是顶尖翘楚了。
蒲文君感兴趣:“这个意思是不是就像打麻将?看住上家,守住下家,我赢不了,你们也别想赢。”
蒲文君一向对新事物感兴趣。
石胜哈哈大笑:“对,就是这个意思。”
小昭也微笑,自然是想起了离开石家寨之前,四个女人在一起打麻将,石胜跟无妄在书房喝酒的场景。温馨而又心酸。
石胜把球杆架上戴着白手套的手上,鼻子有点发酸,好像是在后世,跟几个哥们又在一起喝酒打牌,这种感觉曾经让他根本不敢想起,想起来就觉得不知今夕何夕。
最重要的是抓住现在。
石胜用力把白球击出,“啪”被击开的红球像盛开的鲜花,散满整个球台,也击破了石胜心头的迷雾。
也不管什么规则,这个时候还没有标准规则。
一人一杆,打进了就继续,打不进就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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