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在人来人往的街上,老道眼神游移,神色变换,很明显,心思难定。
“想我自认豪迈不羁,志比天高,心比海深,却命比纸薄。纵使一生不弱于人又如何,终究要化作一抔黄土,去那九幽轮回之地走一遭。”
老道又一次想到自己的遭遇,心里再一次生出自嘲的感慨,稍后,他悲色尽去,嘴唇微动,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得到的话呢喃:“人都说,人越老越能拿得起,放得下,可我为何总是多愁善感,什么都难以割舍,俗人一个,哪算得上出家之人。”
说出最后一句后,老道突然失语,他本算不上纯正的出家人,因为特殊原因才半路出家,只能说是个假道士,心中放不下,情有可原,又想到见到过的那些真正的出家人,叹息一声,什么是俗人,什么又是出家人,人心难测,这谁能分得清楚,有些出家人的杂念比俗人还多,这又该怎么说呢。
放下无谓的感慨,老道接着为自己口中的俗世开始烦心。
事实上,他不惜拖着重伤之躯,还要来杭州府,就是因为许仙的存在。他之所以能知道许仙,还是拜他的师弟所赐。
可能师弟见他将不久于人世,心中愧疚,不想隐瞒私自传授武功于他人之事情,便告诉他在杭州府钱塘县教了一个小兄弟全真教的武功,老道心里是这样想的。
想起当时的情景,那个顽劣的师弟,他心情顿时轻松不少。
“师兄,我有件事情想告诉你?”
“说!”
“可,可是我说了,你千万不要生气,你原本就有伤在身,万一……”
“说!”
“那我可说了,我在杭州府西湖游玩时,一不小心,教了一个小兄弟全真教的武功。”
“不要紧,一点基础功法罢了。”
“我是说全真教真正的武功。”
“什么?”
“我们说好了的,你……你不能生气,你说话不算数。”
“我不生气,你都教了他什么武功?”
“该教的都教了,内功,剑法,还,还有轻功。”
“你……”
“你再生气,我就不说了。”
“我——不——生气。”
“当时,我没注意把一个小六七岁的小男童推下了湖,那孩童见我武功高强,就缠着我教他武功,我看那小孩挺好玩的,跟我小时候一样聪明,一高兴,就把武功都传授给了他。”
“你胡闹。”
“放心吧,师兄,全真教的武功不会外泄,我早有定计,我没有给他秘籍,只是让他记在脑子中,而且让他不得私下把武功传于其他人。怎么样,师弟我是不是很聪明?”
“你就那么相信一个稚童的话。”
“我每隔一段时日都会去指点他武功,自然很清楚。”
“最近一段时日也是?”
“这个,这个,好像是三年,不,不对,应该是四年还是五年没去过了。”
“全真教教规,背。”
“哈哈,师兄你忘了,我不是全真教的人,我不懂教规,教规也管不到我。”
“作为你的师兄,我能管到你吗?”
“能!”
“从今往后,你不得以各种原因传授全真教武功给他人,听到了吗?”
“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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