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静悄悄的，灯光亮如白昼。
冯远辰在电脑上用英文写邮件，是写给他女儿的。女儿在宾夕法尼亚念大学，和他是校友。二十年前他曾经在那里留学，那是一所非常具有历史底蕴的高等学府。
白莉在另一个房间帮他批改学生试卷。他们一起吃了晚饭，是白莉下的厨，一荤一素一汤，色香味俱全，让冯远辰体验到了久违的家庭晚餐气氛。
这是一套四房两厅的房子，是学校的福利房，全价只有市场价的三成不到，只有像冯远辰这种级别的高级教师才有资格购买。
前妻现在想要房子一半的产权，理由是冯远辰当初买这套房子的时候，他们还没有离婚，他是用夫妻共同的财产买的，所以她有资格分得一半产权。
冯远辰没有理会她的胡搅蛮缠，但他知道她不会善罢甘休，他打算明天咨询律师，看怎么应付。
写完信，他起身伸了一下懒腰，推开门走出去。
白莉正好改完试卷走出来，两个人在走廊上相遇，气氛十分尴尬。
白莉率先开了腔，她笑着说：“您还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冯远辰搓了搓手，说：“没有了，你先坐会，我去泡两杯茶。”
“您坐着休息，还是我去泡吧！”白莉说完转身往客厅走去。
女人或许天生对家务敏感，她很快就找到了放茶叶的抽屉，拿出两只干净的杯子，用清水涮了涮，沏了两杯茶摆放在茶几上。
两个人坐下来一边喝茶，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随着夜色加深，气氛也越来越诡异，空气中萦绕着一股紧张和焦虑的气息。
冯远辰打开电视想缓和一下气氛，午夜十二点的钟声突然响起。他每天都在这个时候上床睡觉，但此时屋里坐着一个女人，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换了谁都睡不着。
“冯老师，不打搅您了，我该走了。”白莉说完站了起来。
“对不起，让你忙到这么晚。我送你到楼下，哦不不，我应该送你回家。坏人太多了，你一个人不安全。”
冯远辰说着去拿她挂在墙上的背包。
“不用了，一路上有路灯，我可以自己回去。”
白莉说着也去拿她的背包，两只手无意中碰到了一起，都像触电一样，赶忙缩了回去。
时间仿佛在此刻停止，四周非常安静，静到只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不好意思！”冯远辰缩回手，把头垂了下去。
白莉有些幽怨地看了他一眼，问：“您是不是不喜欢我？”
“喜欢，哦不不……”冯远辰摸了摸后脑勺，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我知道了，您一直就不喜欢我。我在您眼里，只是一个很随便的女人。今天是我不该主动来您家帮忙。”白莉说完拿起背包朝门口走去。
“哦不不！”冯远辰急忙摆了摆手，“我只是……不敢有非分之想。我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人，你还很年轻，应该有更好的选择。”
“不，您才不到五十岁，我们相差不到一轮。我觉得您就是看不起我，觉得我太随便，觉得我配不上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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