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没搞清楚养了好几年的那条狗算什么品种,甚至有几次带它到宠物店剪毛,问了宠物店老板,老板围着它转了几圈,最终还是摇摇头。
它的个头在犬类中比中等的大一些,白色的毛在背部夹杂着几块黑色,黑色的边缘又有土黄色的毛围绕着。它的腿很长,长得跟身体的比例看上去有点失调。它的脸部不算大,但鼻子在脸部的比例就显得大了些,鼻梁上还有一块黑斑,两只耳朵是朝前竖着的,只有耳尖一点点的地方朝下弯曲着。而它脸部最具特征的还是那双眼睛,又小又圆,活像嵌在脸上的两颗绿豆。
忘了介绍它的名字了,它的名字叫考拉。对了,就是澳大利亚的国宝级动物的名字。听子岚说,当初她从垃圾桶旁边把它抱回家时,看它圆圆的脸,小小的眼睛,招风耳朵,鼻梁上一块黑斑,还有滚圆的身体,活脱脱就是一只小考拉,所以给它取了这个名字。
考拉长大后,离澳大利亚考拉的形象越来越远了,身体变得魁梧起来,腿也变得修长了,弹跳很有力,能轻易地跳到床上。但是它的头部仍留有不少考拉的特征,这恐怕是永远改变不了的。
可能诸位都明白了,我一开篇就花那么长的篇幅写一条狗,我所写的故事肯定与狗有关。没错,岂止是与狗有关,简直就是给我的考拉写一篇英雄传记,确切地说是我跟考拉一起经历过的那一段惊险离奇的故事。
那天一进门我就感觉今天要出什么事,以前每当我进家门时,它总是依偎在女友子岚的身边,见我进门,最多只是斜睨我一眼。偶尔子岚不在家,它也只是蹲在桌子底下,探出头朝我看一眼又缩回去。可今天当我还在转动钥匙时,就听得门里考拉用爪子拼命地抓门,嘴里还发出“呜噜呜噜”的声音。我推开门,它忽地一声站立起来,把两只前爪搭在我肩上,吐出舌头“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考拉,怎么啦?姐姐不在家?”
“呜呜……呜呜。”考拉像要跟我说话的样子,可它什么也说不出,这时我分明地看到它的眼里闪动着泪花。
我到卧室、厨房甚至卫生间都转了一圈,没有看到子岚。今天早上我出门上班时,子岚告诉我,她今天感觉身体不舒服,跟单位请了一天假。于是我拿出手机给她打电话,想问问她现在在哪里。拨完号后,听筒里只传来一声响铃,然后传来“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显然是对方把电话摁掉了。
“怎么回事?”我再拨一次,这次电话里传来的却是:“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我打开手机微信,才发现她已经发了好几条,第一条是五个小时之前,很简单几个字:“自己照顾好自己!”
接下来一条是:“糟鸡翅和栗子烧肉在冰箱里,够你吃两天了。”
第三条是:“自己学着烧一点,老叫外卖也不是个办法。各种调料瓶都注明了名称和用途,不要再发微信求助了。”后面是一个偷笑的表情。
第四条是:“考拉该修毛了,还是到妮妮宠物店,那里比较好。”
最后一条是:“要不你还是回到你父母那里去。”
打开衣橱,她的衣服一件没剩下,她搬到我这儿来时带的旅行箱也不见踪影。
“姐姐走了么?姐姐不要我们了么?”我问支着前腿坐在面前,眼巴巴地看着我的考拉,考拉眨着眼睛,微微扫着尾巴。
对她的出走,现在回想起来前几天已经有些迹象,她会突然之间教我老抽和生抽分别派什么用场,教我小半桶的衣服要放多少洗衣粉,半桶又要放多少;还告诉我冰箱门密封条磁性已经不足,关冰箱门时要留点神。还替我的手机加载了几个叫外卖的网站。
我和子岚相识还是考拉做的媒,两年前我为了工作方便,再则也烦了母亲整日的唠叨,就从家里搬了出来,一个人找了一个离单位比较静的出租房,在家从不知道饭菜是怎样烧熟的我就成天要么在单位吃,要么叫外卖,或者找三五好友到饭店吃,整整一个月,家里竟没进过一粒米一棵菜。
那次回到我自己的租住房,看到一只长得很奇怪的小狗蜷缩在门口,见我走近,它抬起泪汪汪的眼睛,求救似的看着我,我四处看了一下,附近并没有任何人,我俯下身去,抚摸着它的头:“小狗狗,是不是找不到主人了?”它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睛。我把它抱回了家。第二天,我看到小区靠马路的围墙上贴了一张寻狗启事,那上面的狗的照片就是那只狗无疑,于是我按启事上的电话号码联系到了狗主人,原来是一位二十来岁的漂亮姑娘。
爱情有时候也就那么回事,根本不像小说和电视剧中讲述的那么复杂,那么荡气回肠。你说它俗也好,你说它前世有缘也好,反正我们以后来往就渐渐密切了起来。
我们决定在一起时,我说:“我从来不会做饭。”她笑笑:“只要别嫌我烧的不好吃,饿不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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