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世界多了很多未知的教派,焰灵教派自觉是房间的主人,就开始清扫灰尘与蛛网,”随着声音落下,只见一个身着朴素长袍的老者跪坐在地上,透过阳台栅栏迎着落日之光,眉眼微眯,“如果说这个房间的主人没有出去打猎之前,灰尘和蛛网还只是消遣,也没必要考虑它们的感受的话……”微微转头,敲敲手上的书册,“哆哆~”
“咳……咳……”浑身扭动如同一只蚕蛹的哈儿朵立即坐正身体,一只手伸到面前的桌子上翻书,另一只手还有余兴,扣扣屁股。
眼角抽搐了两下,老者索性长身而起,顺长的衣袍一直垂落到脚面,走到哈儿朵的小桌旁。哈儿朵见如此,再不敢有小动作,低眉顺眼,双手搭在桌子上。老者并没有发脾气,如同她一样盘坐下来,伸手慈爱的摸摸她的头。
“小花,”哈儿朵严肃的脸上立刻垮了下来,老者却不管,“万灵学派在你父亲这一辈,根本凑不到一个祭师,可是祭师是学派的根本,我已经老了,我是看着你父亲出生的,也是看着你出生的……”
“不!别说!”哈儿朵再也没了玩闹的心,伸出手蒙住老者的嘴,天蓝色的眼睛已经蓄了泪水。老者带着笑意,握住她伸过来的手,“你长不大经常扯我的胡子,十二岁,终于长大不再伸手就是扯胡子了。”
哈儿朵又是气恼,又是委屈,气急败坏的挣脱开,熟练的伸到老者下巴处,铮~隐隐听到丝线拉直的声音,胡子被扯了一根,“胡说,爷爷你比阿布还年轻,一定会越活越久的,跟天浑林场的千年母树还要长,不,比母树长多了……”边说手上还不停比划,胡子还在虚画图案。
“哎呦!”老者手捂着下巴,嘴角却带着笑意看着她,“傻子,叫你不好好学,人哪里有天浑母树长寿。我也是人,自然如此!现在万灵学派看似一片壮大,占据着成片的草场和林地,可是犹如空中楼阁。”
“万灵行者能有现在百人左右的规模,只是因为我们太弱小了,犹如路边的杂草。没有灭亡的唯一原因是,没人会在意杂草,赶路闲着没事也不会去踩一脚。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寻找祭师的苗子,希望他能够代替我成为这个杂草的根,乃至成为草场、树林和参天大树。”说道这里,老者明显有些颓唐,岁月刻刀在他身上也分外明显。
哈儿朵焦急的说,“不是还有阿布,额吉,教医婶婶,锻锤大伯……”
“不,不够!”老者摇摇头,再次拍了拍她的头,起身回到了阳台,“只能感受单一的灵是不够的,祭师不只有能够感受蝉鸣,感受奔马,也能感受怒熊,感受虎威……等等等等,能够用祭师的祭礼传承发掘那些并不能觉醒的教众,赋予他们万灵的力量。”说着,抬起右手,迎向夕阳,阳光所映照的地方,本来干瘦的老人右臂突然寸寸复苏,一点一点恢复血肉,力量它就在那里,勃然而出。
“我可以啊!”哈儿朵直接窜到老者身后抱住他,少女的身高已经抽条,可是仍然只到老人的腰部,“明明每次你都想教我,每次都不肯,明明没有危险,整的苦大愁深,我也想让迟飞他们在祭礼上给我行礼……”
迟疑了片刻,老者右手的力量已经悄无声息的消失,掰开她的手臂,转过身用左手的书卷拍拍她的头,“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哈儿朵激动的要跳起来了,“管圣爷爷,您是祭师,您不能骗人!”
“哈哈哈!”老者微微弯腰,看着她的眼睛,“只要你是真的想承担这份责任,而不是戏弄你迟飞哥哥们,我说话就算数!”
“好耶!”听到他的话,哈儿朵再也抑制不住,噔噔噔……踩着木地板就跑了,边跑风中还传来一句,“快听啊!我要当祭师啦,我要得到锻锤大伯给我打造的最好的祭器了!哈哈哈……”
摇摇头,脸上的笑意渐渐隐去,管圣目光从哈儿朵身上收回,背过手深沉的看向窗外。教医从侧面走进来,收拾了哈儿朵杂乱的桌子,顺手接过管圣的书。
“您真的要这么早教她吗?”把书放入书架,教医明显心神不定,“不是说她的灵还没有发育完全吗?她还这么单纯,能否担起祭师的责任呢?”
“来不及了!焰灵教派已经越来越疯狂了,为了他们的正统的地位,为了重新回到世界的巅峰,各个流派的生存日益艰难,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区别于和哈儿朵说话,此时的他语气沉凝,“就在三天前,荒芜教派的最后一支苗裔驻地被焰灵教派扫灭了,只剩戒灵大师带着部分幼株和先贤遗物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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