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忠恕只是瞥了一眼端着啤酒杯的齐佩林和手里还拎着空酒瓶的孙大浦,就把目光转向刘新杰,语气温和地问。
“新杰,头还疼吗?”
初次见到谭忠恕,刘新杰很有些紧张,忙回答,“已经不疼了,我现在没事了。”
谭忠恕听到刘新杰说已经没事了,不由轻轻出了口长气,伸手从刘新杰手里拿过啤酒杯送到嘴边喝了一口,咂咂嘴,“这啤酒味道不错,不过,我一直很怀念以前在上海喝的那个‘友牌’啤酒,只可惜那家英商回国了,别人接手后,他们的啤酒味道就大不如从前了,再后来甚至牌子都改了。”
叹了口气,谭忠恕赞赏地说,“新杰,我听说啤酒有营养啊,外国人甚至说啤酒是液体面包,我看你以后就喝啤酒好了。”
抗战期间,谭忠恕在上海行动站干过还几年,那时租界里这家英资啤酒厂是远东最大的啤酒厂,生产的友牌黑啤酒十分畅销。
原本被谭忠恕抓了个现行,刘新杰心中很是紧张,可看到谭忠恕根本就没理会他们喝酒的时间、场合,而只是询问他的身体情况,甚至还和他说起喝啤酒的好处,这让刘新杰不由心中大为感动,忙笑着说,“好,我以后会尽量喝啤酒。”
谭忠恕满意地拍了拍刘新杰的肩,“新杰,你这酒是必须要戒掉的,至少也不能有事没事都喝酒,这样可不行,我希望你的身体早些恢复过来,局里还有许多事情要你来做呢。”
谭忠恕说完,转头看了齐佩林、孙大浦一眼,一边向门外走一边说,“你们三个都去我办公室,咱们开个会。”
刘新杰本能地迈步想要跟上谭忠恕,转念一想又停住脚,“局长,开什么会啊?”
谭忠恕语气平静地说,“HD最近闹腾的很猖獗,督办专员对咱们八局近阶段的工作不满意,这不一大早就把我喊过去,你说我能不抓紧吗?现在李伯函不在局里,局里其他人又指望不上,只能找你们几个商量了。”
在以往,局里的事情,只要和总务处没关系,刘新杰从不沾边,能躲多远就躲多远,这一次,他可不能破了这个先例,以防引起别人怀疑。
刘新杰心中打定主意,笑着说,“局长,既然要商议关于HD的事,这跟我们总务处就没什么关系了,我这个总务处长也就不过去了,再说我这头还有些隐隐作痛呢。”
对于刘新杰的做法,谭忠恕似乎早已司空见惯,并不以为意,头也不回地说,“也好,那你就好好休息吧,佩林、大浦,你们两个过来吧。”
孙大浦心有余悸地看了刘新杰一眼,放下手里一直拎着的啤酒瓶,匆忙擦了一把头上吓出的冷汗,快步跟着谭忠恕出了办公室。
齐佩林将手里杯中的啤酒一口喝光,抹了一把嘴角,用手指点着刘新杰,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新杰,你说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不能总这么下去啊!”
刘新杰对于齐佩林的善意,只是“嗤嗤”地笑着不说话,气得齐佩林顺手从衣帽架上一把抓过秦川放在上面的那顶礼帽,披头砸向刘新杰,然后一边向外走一边说,“那些好茶,一会乖乖送我办公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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