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子饭菜很快的被几人端出,边诗诗从小就在家学习如何做菜,因此手艺自然也没话说,桌上的几道湘南菜更是拿手绝活。
而对于从小就是个公主的小鱼儿来说,以前的她只是会做一些简单的甜品,但因为前几年自己也当了妈妈,所以在吕玉清的指导下也学做了做菜。在两位美女的配合下,一桌子菜颇为丰盛。不仅考虑到了年岁已高的孙教授,也考虑到了岁数不大的三位小女孩。
老萧和吕玉清虽然前几年就辞退了各自的工作,搬到了金基唐城别墅内,陪伴着两个外孙女的成长。但是对于已经当了外公的老萧,对于自己女儿开始给自己做饭吃还是觉得有点不真实。在他眼里,萧容鱼好像永远是那个高中下课回家在书房里写着作业等着开饭的小女孩,永远是自己的心头肉。
每当小鱼儿有时提前下班回家在厨房独自忙碌的时候,老萧看着厨房内忙碌的身影就难以于记忆中的小鱼儿进行重叠,每每想到这,老萧的眼眶都会有些发红。
但是对于吕玉清来说,自己的女儿开始向自己询问哪个菜的做菜要领的时候,吕玉清都会笑着一遍说着“闺女长大了”一边十分欣慰的走进厨房,一点点的把自己积攒了几十年的厨房经验传授给自家闺女。
在吕玉清的“武功指导”下,小鱼儿又聪明,因此没过多久时间,这个在国际官司上叱咤风云的萧主任也能做出一桌拿手好菜来。
或许,这也是种父母对于儿女之间的一种传承。
“来来,开饭啦。都别客气,当在自己家就行。”陈汉升没脸没皮的催促到众人,好像一点都没察觉到,这是在王梓博家中,自己是个客人。
不过众人也没在意,陈汉升的脸皮大家都是见过有多厚的。
到是王梓博在端完菜后就钻进了家里的储藏室翻出了一瓶特供的茅台酒出来。毕竟一桌好菜有了但是还是缺了一瓶好酒,王梓博再怎么跟众人不见外,还是要拿出身为男主人的姿态来。再说了,马上就新年了,他也想和自己的发小好好的叙叙旧。
“这是别人送我的特供茅台酒,市面上可不常见哦。”王梓博指了指酒瓶,向陈汉升吹嘘到。陈汉升虽然身价百亿什么好酒都见过尝过,只要他想,又有什么好酒送不到家里呢。
但是对于发小难得拿出的珍藏,他也是很意外的说到。
“哟,今天王总难得大方了一回啊。怎么了,这是今年赚大钱了?我之前来你家,我喝你一瓶二锅头都抠抠索索的。”陈汉升很不要脸的说到。
王梓博不禁老脸一红,他也没想到自己的这位发小在这时候拆了自己的台子。于是回怼到
“你那么多废话干嘛,你喝就喝,不喝我就藏起来孝敬我老子。”
“不用藏了啊,你老子不就在你眼前。”陈汉升嘿嘿的笑道。小鱼儿听到后,随即转身拍打一下陈汉升的大腿,毕竟这是在别人家,况且孙教授一家也在。俩马上三十的大男人还在跟个小孩一样互相斗着嘴,她可没陈汉升这么厚的脸皮。
“滚滚滚。”王梓博也懒得再跟陈汉升斗嘴,走到了厨房拿了几个小酒杯,坐到了陈汉升对面,开始慢慢倒起酒来。
“来来来,虽然还没到新年。但是陈某在这祝愿各位身体安康,万事如意哈。能喝酒的喝酒,喝不了酒的就喝奶茶,我先敬大家一杯。”陈汉升起身端起酒杯向众人说到。
说罢,众人也纷纷端起奶茶和酒杯,简单的碰了碰杯。三个小女孩也有样学样,相互碰了一下手中的奶茶喝了起来,笑嘻嘻的看着彼此。
饭桌上,边诗诗和小鱼儿一会给自己家闺女夹着菜,一会跟孙教授一家聊着天,一会又聊着东大同学的近况。两个大男孩在这你一句我一句的讨论这段时间工作的事情。孙教授笑呵呵的看着,不时的询问着律所最近遇到的案子。吴姐一开始也没讲话,可是每当边诗诗和小鱼儿聊到关于孩子的话题,这个母亲也就随即打开了话匣子,加入了话题之中。
......
饭后,陈汉升坐到了沙发边。拿起来遥控器,打开电视。一会看看新闻,一会看看综艺。王梓博在旁边坐着陪着陈汉升聊着天。边诗诗收拾起了卫生,萧容鱼就搀扶起了孙教授坐到了沙发边,叮嘱着这段时间要多注意身体。三个小女孩就坐回了玩具堆,继续完成自己的积木杰作。
看了会电视后,陈汉升心想现在的电视真是不如以前的好看了,于是走到了窗户旁边,打量起了窗外的白雪。这场雪非常大,好像如同决堤的河水,不过几个小时就将街道的边边角角积起了一层雪层。
建邺每年冬天都要下几次雪,但是这几年雪下的小了许多。就好像这位名叫“雪”的姑娘就只是在你静静门前伫立了一小会,每当你注意到她的存在的时候,就只是看见她离去的倩影。但是今年的雪下的格外的大,好像是她积攒了多年的幽怨终于忍不住了,大步走进了你的房门,轻声拍打你说:“今年你不许再看不见我了哦。”
陈汉升忽然想到,一晃过去,第二次修罗场也过去了许多年了。回想起当时第二次修罗场爆发的时候,当时小鱼儿没忍心将“陈汉升”掀翻,而是将象征着自己的雪人推倒了。陈汉升一想到这,眼神止不住的就向小鱼儿看去。
头后的高马尾的随着她的轻笑轻轻晃动,嘴角的梨涡藏满了幸福。长长的睫毛随着眼镜的一眨一闭上下开合。如同白色皎洁月光在大雪漫漫中静静的舞动。哪怕快三十的年纪,但是时光却从没在她脸上留下过印记。恍惚之间,她好像还是那个在东大门口拒绝着其他人告白的东大校花。
萧容鱼似乎察觉到了陈汉升的目光,于是扭头看向他。一双炯炯有神的美眸里好像在向他询问到“怎么了吗?”
俩人目光汇集,陈汉升愣了一下,随即笑着对着她摆了摆头。萧容鱼也没多想,就回过头继续与吴姐聊起了家常。
“下了这么厚的雪,应该能堆的了雪人吧。”
陈汉升心想,打量了一会便走到了萧容鱼身边,轻拍了一下的她的肩膀,轻声说到。
“我回趟家拿个文件,马上就回来。”
萧容鱼也没多想,毕竟两家人住的很近,走路没几分钟就到了。这一来一回也不需要多久,就答应道。
“行,你去吧,早点回来。”
陈汉升起身向王梓博说了一声,又向孙教授告了个别。走到三个闺女身边,伸手拍了拍她们的头顶。拿上羽绒服换好鞋子,就静悄悄的走出了王梓博家。
家家户户都在忙着做饭吃饭,这个点电梯也不需要等待。基本上都是在停留某一个楼层静悄悄的等着人们的传唤。所以陈汉升很快的就坐上了电梯,走出了住户楼。
楼下是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小区内的灯光在边边角角明晃晃的。脚下也已经起了有些些厚度的雪花。他伸手插进雪里,确认了下雪层的厚度。看了看周围,好像又跟许多年前一样,没有什么适合的工具,只能无奈笑了笑,又伸手把手插进了雪里。这个场景好像在记忆里出现了好几次,但是好像每一次出现,陈汉升的心态都是不一样的。
一股凉意从手心窜上,陈汉升也没多在意。这一次他是全部心神都在堆雪人这件事情上,完全没在意手有多冷。
于是,寂静的金基唐城内,某住户楼前,有个高大的身影吭哧吭哧的堆了许久的雪人,半个钟后。陈汉升拿起手机,拨起了电话,电话里的联系人三字,赫然写着“小鱼儿”。
“喂,下楼来帮我拿个东西。”
“你不是回家拿文件吗,怎么还拿东西了?”
电话那头夹杂着小孩子的嬉闹声,小鱼儿的声音有点模糊不清。
“这难得来一趟梓博家里嘛,不拿点东西不太好意思嘛。你就帮我下来拿一下,好不好嘛亲爱的。”
陈汉升这头带着祈求的语气向小鱼儿说到。电话那头安静了片刻,传来小鱼儿向众人解释的声音。
“好,我现在下去一趟。”随后电话传来了挂断电话的“嘟嘟嘟”声音。
“这他妈的怎么这么冻手”陈汉升这才意识到手心传来的刺骨凉意。
他顺手收起了手机,站在一旁一边开始摩擦起了双手一边等着小鱼儿的到来。
萧容鱼动作很快,没一会就到了楼下。这个已经在国际圈子闯出了名声的萧主任一向的非常干练。她走出住户楼,但看到眼前的场景,她马上就呆住了。
明晃晃的灯光一闪闪的,月亮已然爬上天边。在洁白的月光下,住户楼外不远处静静伫立着几个雪人。有四个是真的雪人,两个大雪人站立在雪中,两个雪人中间还有俩个小小的雪人。其中一个大雪人,它的肚子大大,站在了四个雪人的最左边,它的旁边还插着一根不长的木棍,遮挡住了俩个小雪人头顶。右边的雪人瘦瘦的,但是也紧紧的贴着两个小雪人。远远望去,这不就是一家四口嘛。
四个雪人外,还有个“雪人”孤零零的站在住户楼门口,好像是在等什么人。黑色的羽绒服和头顶上早已挂满了不少的雪花,他楞楞的站在门口,不时摩擦着双手。看见萧容鱼后,这个“雪人”也跟着动了起来,走到了早已经呆住了的萧容鱼的身边。
“好久没堆雪人了,都快不会堆了。”。
萧容鱼面前的“雪人”突然笑嘻嘻的开口说到。
她听着身旁“雪人”的话,看了一眼这个陪伴了自己生命一半时间的男人,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一股难以言说的情感从心头涌上,鼻子忍不住的酸胀。她缓缓的昂起头,好似不想让眼眶中流出泪水。
可泪水啊,又怎么能忍的住呢?
两滴泪水就这么不争气流出美眸。
点点雪花拍打着脸颊,泪水从眼眶缓缓滚落,顺着白里透红的脸颊就这么,一点点的滴落在被雪覆盖的街道上。
对于萧容鱼这样的女孩来说,她所求的向来不是物质上东西,哪怕对方再有钱,只要自己不喜欢,无论对方赠与她多么昂贵的东西在她眼中都一文不值。
她是个喜欢幻想的女孩子,时常幻想自己能穿上婚纱和相爱的人漫步走过人生的繁杂琐事,慢慢走到人生白头;时常幻想着能与相爱的人可以日日夜夜的呆在一起,笑着面对人生的坎坎坷坷;时常幻想着自己喜欢的男孩子能时不时的给予她点小惊喜,没事讲点笑话逗她开开心心。
她所求的并不多,只是一点小小的浪漫和一颗至诚至热只包容她一个人的心。
她一开始不理解,不理解为什么陈汉升要脚踏两条船,不理解为什么自己已经主动退出了,他还是要回来找自己,更不理解他为什么将她的孩子带走。
她知道陈汉升做了许多超越了自己底线的事情,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恨不了起来眼前的男人。她只能无奈的将自己的内心封闭,想一辈子不理他。
可每当她想到高中时候的种种往事,想到那片老家的油菜花、想到他为自己燃放的烟花、想到那场一辈子难忘的生日宴、想到他总是给自己深夜堆砌的雪人、想到生活中的点点滴滴。这些记忆里陈汉升给予她的“存款”时不时就慢慢撬开她的内心。
她爱陈汉升吗?
她爱,她想和他走进婚姻的殿堂,从校服走向婚姻、她想日日夜夜跟他一直不分开,直到生命的终点、她也想期待每次相见时他给她带的一点点小小的惊喜。
萧容鱼变了吗?没有,她一直是那个美丽的港城一中的公主、一直是家人们的小宝贝,一直是梳着俏皮高马尾的傲娇小女孩。
可看着眼前的雪人,想着两人走过的点点滴滴,小鱼儿的眼泪就再也止不住了。
“算了,为了闺女们就再给小陈一次机会吧。”
小鱼儿的心里不知从哪里冒出了这样的一个想法。
“哎呀,怎么哭了呢。”
陈汉升抬起了手,轻轻的抹过了萧容鱼的眼角,慢慢的帮眼前美丽的姑娘擦拭着眼泪。
虽然他的一双大手因为堆完雪人被冻的通红,可是在她的心中,这双手就如同午后的烈阳一般炙热,触动着内心最柔软的部分。
他又伸出手,慢慢的搂住了身旁留着泪水的女人,轻轻的拉着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身旁的女人也没有挣扎,就这么静静的听着他说话,嘴里不时发出带着呜咽的声音回复着男人的话语。
“以后我每年都给你堆雪人,好不好?”
“嗯...”
“等俩闺女大了,我们明年一起堆个大大的雪人,好不好?”
“嗯...”
.....
白洁的月光顺着雪花轻轻打下,昏黄的灯光慢悠悠的照亮着街角,照亮着眼前的四个雪人。美丽的女子的俏脸被月光点亮,这一刻好像她本来也是一抹月光,很美。又或者,她永远都是身旁男人心中最美的那一抹洁白的白月光......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人就默默站在雪中,雪花慢慢停落在了两人头上,缓缓的将男人和女人的头发染白。这一次,他们两人或许真的能共同淋着这场大雪,慢慢的走向白头。
时光虽然在慢慢流转,但是相依的两人好像在时光的长河中停住了脚步。两个人好像变了,好像又没变。点点雪花飘下,好似回到了高二那年,又好似回到了大一的圣诞节,又好似永远定格在了这一瞬间。又是一年下雪时光,不同于以往,这次的雪下的格外的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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