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你可相信奇迹?”
“相信,相信你个锤子!”一位瘦削的年轻人从床上翻身,一跃而起,然后又低下头骂骂咧咧:“三天两头做同一个梦,唧唧歪歪就重复一句话,烦也烦死了。”
是的,这半年来,总是有一个奇怪的老头出现在他的梦,翻来覆去就是一句话:“你是否相信奇迹?”
一开始,陈囚生还兴致勃勃,觉得自己似乎要开启另外一条人生的康庄大道。但现实给了他狠狠的一巴掌——半年了,无论他怎么和老头进行对话,回答“是”或者“不是”,老头仍然是重复这一句。
到最后他甚至在梦里对老头破口大骂,动手动脚,老头的身影却如同水里的幻影泡沫一般,他对此更是无可奈何。以至于现在的他对此十分麻木,只会在醒来的时候吐槽了解,但是按照这个趋势,估计他连吐槽的力气都快没了。
伸手拉开看上去有些陈旧,但仍然是洗的干干净净的窗帘,耀眼的阳光是照不到这个小巷的。他只好眯着眼远眺小巷口一点点的碎光。
陈囚生收回视线,走到房间除了床铺和柜子外唯一的家具,一张狭窄的桌子前。“小蜘蛛呀小蜘蛛,你懂不懂是为什么呀?”
狭小的桌子上摆放了一个透明的玻璃盒,陈囚生将盖子翻起,逗了下正在进食的一只暗色蜘蛛,茶色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别是那老头托梦给我吧?那老头看上去就神神叨叨,感觉不是什么好人的样子。”这少年原来名叫陈囚生。
“到底是求还是囚?囚生?求生?那老头就扔下个名字就不见踪影了,不知道华夏语中有多音字这个东西吗?这个名字到底要表达什么?”陈囚生挠了挠下巴,眉毛都快扭成“z”字形。
“囚生,吃饭啦!”一声温柔的嗓音从门外传入,是陈囚生的母亲叶诺。
“来了,妈!”陈囚生用镊子又丢了一只虫子到玻璃盒里面,蹬上自己的军绿人字拖,胡乱洗漱一番,就开了房门。
“妈,你这也太离谱了!”看到桌上的菜肴,陈囚生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
“离谱什么离谱?你这么瘦,就该多补补。”叶诺嗔怒,伸手拍了一下陈囚生的头。
“不是啊,我瘦归我瘦,谁家早餐红烧肉?”陈囚生苦笑着拨开盘里的红烧肉。
“别废话,赶紧吃!”叶诺背过身去厨房。
“唉。”陈囚生端起碗,咕嘟咕嘟干了一整碗稀饭。
擦了擦嘴,望着母亲在厨房辛劳的背影,陈囚生忍不住小声感慨:“父亲走的早,母亲独自抚养我,真的太辛苦了。偏偏我又天生体弱,要不是碰到怪老头给我赠名,我怕不是早早的夭折了......”说罢,又低头叹气。
“知识改变命运!妈,我去上学啦!”陈囚生背上洗的有些发白的书包,向厨房方向摆了摆手。
“路上慢点儿,注意安全。”门发出咔哒一声关上,叶诺解下围裙,扒拉几口饭,配点咸菜,也去上班了。
“古德猫宁!”陈囚生舒展了一下身体,不顾旁人奇怪的眼神,一路狂奔向学校。
“又是跑来的的啊,一天天的不累吗?”校门口,一个小胖子正等着陈囚生。
“你懂什么?这叫强身健体好不好。”陈囚生毫不客气得从小胖手中的零食袋中抽出一条虾条。
“那看来是没什么用了。”小胖又攥了一把虾条往嘴里塞“强身健体与我无关啊,健体难成仙,零食大过天。”
陈囚生拽住小胖的背包带问道:“刚刚那是第几遍铃声?”
小胖子嘴里含着虾条,有些含糊不清:“唔。。唔。。。应该。是第二遍吧”
“嗯?!”陈囚生瞬间有些慌张,于是拔腿就跑,“杨元天!死胖子!害死我了!”
“怎么了?不就第二遍铃声吗?”杨元天揉了揉自己的肚皮,“乔德玛dei,第二遍?第一节谁的课?”
“母老虎啊啊啊----”陈囚生早已跑远,声音从远处传来。
“母老虎?”杨元天愣了一下,脸色发白喃喃道:“这波怕是要出人命了,我的薯片,我的虾条,永别了。”
“死胖子,还呆着,冲啊!”陈囚生恨不得把鞋子扔过去锤醒这个胖子。杨元天一激灵,立马提着裤子撒丫子跑了起来。
哐当一声,两人同时冲到教室门口,异口同声道:“老师好!”讲台上曼妙的身影缓缓转过,两人却不敢抬头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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