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方毅从梦里猛然惊醒坐了起来,不由自主地回忆着刚才的噩梦。
……
幽蓝的夜空稀松挂着几颗摇摇欲坠的暗星,路灯下的街头不见行人,唯有街角的烧烤店,还有两桌客人在吵嚷着喝酒。
起夜的方毅揉抚着胳膊,擦去被凉风吹起来的鸡皮疙瘩,刚出了黑暗的胡同口,就听见左前面不远处烧烤店喝酒客人的嘈杂声。
“兄弟们,一会儿要不要东哥带咱们去知音街玩玩?”
“知音街那地方有啥好货色?”
“就是啊!去玉水天坊,那的妹子年轻又漂亮,还干净!”
“……”
方毅扫了一眼那群醉鬼,一桌像是些附近工地上的工人,裤子上沾着水泥灰,坐满了。另一桌则九成九是些社会人士,有黄毛和纹身,空着一个位置。
没多看,怕招惹麻烦。只是还是忍不住着重看了眼他们吃的烤羊腿。
外焦里嫩,上面撒了孜然粉和辣椒面,灯光下泛着诱人的油花。
咽了咽口水,看饿了。
快步走过去,转过街头,方毅进了男厕,看见小便池前都是乱七八杂的酒鬼吐的污秽物,空气满是酒精和呕吐物混杂的刺鼻味道。
“日!”
方毅暗骂一声,仿佛躲避陷阱一般,踮着脚尖迅捷地到达小便池,迅速解开裤子开始泄洪。
“哎呀你放心阳哥,我刘东办事你还不放心吗?”
“放心放心,就一个老太太和六岁小女孩,我摆平!”
方毅听见后面蹲间的男人声音,好像在打电话。
随后那人嗯嗯了两句挂了电话,而后出来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一身酒气,戴着眼镜。
男人也是小心地躲开那些脏东西,出了公厕。
这人,八成是房产中介吧?方毅心想。
浑身轻爽地抖了一下,方毅呼了一口气。
要不是实在憋不住了,真不想出来上厕所啊!
穿好裤子方毅几下迈出了男厕,而后在洗手台认真搓手,还挤了洗手液。
尿尿不小心好像呲到手上了。
刚才那人是不是没洗手,真不讲卫生!
甩了甩手出了公厕,方毅看到远处的高楼大厦、五颜六色的霓虹灯、楼顶尖一闪一闪的红灯。
而自己这边,野草丛生的山坡,山坡上专门负责货运的铁轨,接收废弃排水的河沟,还有身后肮脏的公厕,再身后破旧的乱七八糟的居民楼。
繁华与破落,光鲜与肮脏,只有一墙之隔啊……
什么时候,我也能在那边呢?
再次甩了甩手,方毅转身回家。
经过烧烤店时,烧烤店的客人依旧快活地饮酒,笑哈哈地说着各种荤话脏话。
方毅注意到刚才的空位依旧没有人。
咦?刚才打电话的那个人不是这里的吗?
没有多想,方毅继续前行。
“日!”
方毅猛地停下脚步,看到大概十米距离的地方,与自己家所在的胡同对面的那条胡同口,路灯下站着一个穿着白色裙子的披发女人。
方毅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他向地面看了一眼。
妈妈,她……怎么没影子!?
下意识的,方毅想转身退回到烧烤店那里。
但是腿脚僵住了。
踏马的我这破腿是被吓麻了吗?
啪!
仿佛有人打了一下响指。
周围一下子陷入黑暗,霓虹灯光,路灯的灯光,都消失了,而且忽然没了声音。
连身后烧烤店的嘈杂声音也消失了!
黑暗如流水缓缓流淌,夜色寂静得可怕……
啪!仿佛又有人打了一下响指。
周围的光明又恢复过来。
路灯下的白衣女人倏地消失了。路灯下只有灯杆略微扭曲的影子。
我踏马可是唯物主义者……
嘚嘚嘚……
方毅牙齿上下打着哆嗦。
刚才那是什么,鬼吗?
咋还是没声?
周围依旧寂静,连声狗叫都没有,连不远处无时无刻都能听到的,繁华马路上的车声也没有。
玛德我再也不奢望碰见玄幻的事情了!
他庆幸自己刚撒了尿。
仿佛过了好久,方毅僵直的身子动了一下,他慢慢回头想看看烧烤店的人有没有发现自己这里的异常,可回头看去,只有空荡荡的街头,烧烤店依旧开着门,只是一个人也没有。
方毅再次僵住,他不敢再把头转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方毅挪动脚步,开始远离左前胡同口的路灯,贴着右边墙根走,而且面对着墙壁,强迫自己不再往那边看。
终于抵达胡同口,方毅看着黑漆漆的胡同口,左边第二个门,就是二号院,自己租房子的所在。
黑漆漆的胡同口如同夜兽张开巨口,然而比后面亮着路灯的地方似乎更令人心安。
方毅不知道在这儿顿了多久,他忽然很想很想回头看一眼。
他感觉后面有人,甚至觉得有人在自己后脖根吹凉风。
但他想起老家的老人告诫他夜晚走路,千万不要回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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