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前的空间就像进入了屠宰场。
溅到四处的虫子体液散发出怪异的腥味,被劈碎的虫头则是散落了一堆不可名状的内容物,地面上还有卫薪滴落的血液。
整个空间红红绿绿,弄得一塌糊涂。
“……我们,活下来了?”
呆了三秒后,周文瑾怔怔的问道。
“是的,我们活下来了。”
卫薪也不管地面脏不脏,直接就是往后一座。
“我们活下来了……我们,活下来了!哇,我们居然赢了!卫薪,不,卫哥,你太强了!太帅了!”
周文瑾兴奋地不断欢呼。
劫后余生的感觉,真的是既害怕又兴奋。
怕是因为差点就没命了,兴奋则是因为他们居然战胜了这条虫子。
艰难的战斗下,打败强敌的那种快感是无法用言语描述的。
更何况他们都是学生,何时遇到过这种需要拼命的危机,最危险的时刻也不过是被混社会的混混缠住而已。
“不,强的是你。”
卫薪也是笑了笑,他当时都以为要不行了。
结果,胖子一爆发,这一下就把虫子给劈死了。
“嘶……”
卧槽,好疼,疼死了!
卫薪心中紧绷的那道弦一松,之前还感觉不到的疼痛一下子就涌了过来。
看着血肉模糊的手掌,本想逞强说出帅气的语句,结果都变成了一口凉气。
“糟了,我去叫救护车!”
周文瑾这才想起这里还有个重伤者。
“不用了,我们直接送你们去医院。”
就在这时,从楼梯那边走来了几位警官。
其中站在最前面的中年刑警,看着这里的“惨状”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陈游,你去处理一下他的伤口,然后再送他们去医院。”
后面的青年听到他的指示,点了点头,走到了卫薪旁边。
这是一位很年轻的警官,从外貌判断的话大概二十五岁左右。他先查看了一下卫薪的伤势,然后转向周文瑾问道:“你们家里有急救箱吗?”
“有,有!我去拿!”
周文瑾强忍着虚脱感,回到家里就翻出了一年里都不知道会不会用到一次的急救箱。
要不是他父亲非常重视,他估计都要忘记还有这种东西了。
现在,他只有庆幸,因为父亲的重视,里面的药品、道具很齐,甚至一些不太常用的也有。
周文瑾拿过来急救箱之后,青年警官迅速处理了一下卫薪的伤口,特别是手掌,他看着那血肉模糊,隐约间能看到白骨的样子皱起了眉头,但并没有说什么。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下次注意点,伤口再深,你这几个手指都不能要了。走吧,剩下的伤口路上处理。”
青年警官以外,还有一位跟着一起坐电梯下了楼,卫薪猜这一位是司机,毕竟青年警官要给他处理伤口。
……
现场已被封锁,居民们也被告知暂时不要出门。
“徐队,是新种。”
带着手套检查虫子尸体的警官凑到中年刑警耳边,神情有些严重地说道。
听到他的话,中年刑警头疼的揉了揉额头。
他下意识地摸向了胸前的口袋,从中掏出了一根烟放到了嘴里,然后再摸向了裤兜。
不过,途中他察觉这里不是吸烟区,就把烟重新放回了原位。
“往上报告吧。这种头疼的事就让上面考虑。”
这已经是第三件“怪物袭击”案件了。
光是他负责的范围内就已经有了三件,这要是扩大到整个神州,他都无法想象会有多少案例。
“这俩小子倒是挺聪明,知道说是有人要杀他们。”
“可不是吗。”
“我在他们那么大的时候,估计只会说‘警官,有怪物!’”
瞥了眼自嘲的那位夸张的表情,警官们笑了笑。
这次没闹出人命,他们的气氛还是很轻松的。
“前几年还有人报案说闹鬼,现在再有人来报案,我都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了。”
正在拍摄现场的警官听到他们的聊天,随口回了一句。
想到那几个案件,剩下的警官们都苦笑起来。
现在有人报案有怪物,闹鬼之类的,一律只能当真的处理,这对他们的影响真的很大。
他们知道有些是假的,但也不敢不当真,就怕这里面混杂着真的。
……
消毒水的味道。
昏昏沉沉中,卫薪的脑海里第一个想起的就是这个。
“护士,他怎么样?”
“没事,都是些外伤,毒也已经被解了。”
“可是,他怎么不醒?”
“行了,别问了。人还活着,你就别瞎操心了。”
嗯,这傲娇的感觉,还是熟悉的味道。
卫薪本想继续沉睡,但知道总得让人安心,只好勉强抬起了眼皮。
“爸,妈,我没事。”
卫薪眼里,他的父母是一对很普通的中年夫妇。
母亲李玉是一位勤劳、温柔的女性,就是性格有点软弱,不喜欢也不擅长与人争吵。父亲卫峰则是性格刚强,脾气倔,不过要不是他这种性格,他也不会闯出一番事业来。
“真的没事吗?”
“没事,真的,就是有点困而已。”
“哼,那点本事就敢跟人打架。而且,居然还打输了,真是丢老子的脸。”卫峰不屑地说道。
卫薪听着他的话哭笑不得,卫峰一直说从小他就是村里的孩子王,这话是不是真的他不知道,但他知道他其实是担心他的。
最近公司不景气,他每天都是早出晚归,半夜开着灯研究一些东西都是常事,但今天这都几点了,他还在医院呆着。
“谁说我打输了?我们明明打赢了。”
虽然不知道警方是怎么跟父母解释的,但说他打输了,那他以后在卫峰面前他还能有面子嘛?这可不能忍。
“呵,还嘴硬,你这都躺医院了还不是打输了。”
“……我这是为了要医药费,战略性受伤。”
“我们家还缺那点钱?”卫峰越加不屑。
说得好像我们家很有钱似的,卫薪默默吐槽道。
他母亲因为性格,在职场老是被欺负,卫峰知道之后,一气之下直接让她别干了,在家做点小生意。
这一下,压力全到了卫峰的肩上。他说的轻松,但家里其实真的只是能过得去而已。
“……行了,您快去公司吧,我要再睡会儿。妈,你也是,我这只是看起来吓人而已,其实没什么的。”
“我还是在这里再呆一会儿吧。”
“……好,那我先走了。”
看到父亲的背影彻底消失后,卫薪终于松了一口气。
知子莫若父,卫峰真的没有察觉他没说实话吗?还真不一定。
“真的没事吗?”
李玉本想握住卫薪的手,但看到用绷带绑的厚厚的双手,就改为摸了摸他的脸。
那里本也有一些伤口,很轻微,现在已经不流血了,但仔细观察还是能看到痕迹。
“妈,真的没事。我这身体你知道的,这点不算什么。”
“跟妈说实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玉的眼眶有些红,可以看出卫薪睡觉的时候没少哭。
“没什么,真的。妈,你就别问了”
“……好,那我不问了。”
看到卫薪认真的眼神,最终李玉还是决定顺从他的决定。
她本人是想追究的,但身为父亲的卫峰没问,卫薪又不愿意细说,她也不太想逼迫自己的孩子。
“……下次不会了。”卫薪像是说给母亲,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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