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阳陷落?开阳怎会陷落,敌人是飞过去的不成?!”
孙观脸色愁苦,上面透露着不解之色。
“此事千真万确,是臧帅亲卫手持臧帅信物亲自前来传信。臧帅下令,要求将军立刻止兵,前往开阳。”
“臧帅没事吧?”
恍惚了一瞬,孙观问道。
他担心自己此去,是去送死的。
万一对方已经杀了臧帅,那自己定然不去。
“臧帅无恙,只是中箭。”
“吾可以去开阳,但吾长兄要驻守阳都。”孙观蹙起眉头,自言自语道,又像是在问身边之人,可这些事情本就是他来定夺。他在想是否要生擒管统,作为护身符,犹豫了一下,他并未如此做。
如果臧帅没死,他激化矛盾,殊为不美。
毕竟管统不是管亥。
和臧霸的地位并不等同。
虽然臧霸对于开阳陷落一事有所美化,没有言明具体情形,但结合其传令要求立即休战,驻守阳都,而后前往开阳的命令。
孙观已经明白,臧霸肯定是被拿捏了!
他看向仍在血战的管统,内心渐渐明悟起来。
“这就是你,说专为阳都而来的原因吗?”
原来,你只是牵制!
尔等竟然偷袭开阳?!
孙观恨恨的命令麾下传号止戈,他是真的难以相信,开阳有一万兵马在如此短时间内陷落,但臧帅既然下令,他只能听令。
只是方才他言之凿凿让管统投降的话言犹在耳,让他脸色铁青不已。
现在看来,要投降的是他自己……
再回头看过去,管统的身影依旧在军阵之中死死阻挡,其身边虽然已经只剩下百余人,可是那奋死突杀的惨烈气势,让孙观为之一窒。
破旧衣甲、断兵枪矛,还有那一声声呐喊和暴喝,都让孙观的心情为之激荡。
甚至震撼!
他原本以为,对方不过只是一群没有脑子的蛾贼,心心念念阳都的众多粮草资财,加上冬日苦寒缺少粮食才如此激进攻城,他们只是一群贼!
但现在,回想起管统誓死不降的态度,再加上这群兵马竟然在此处冒死进攻,牵扯自己数日的景象。
孙观竟莫名战栗!
他颓然的看向默默往后退却的管统,内心中情绪难以言说,最后才跟着身旁的校尉张口道。
“这群蛾贼,真锐士也。”
雪花飘落,落在管统肩头,孙观看着对方渐渐离开,转身回到阳都。
他有很多事需要跟孙康交代,同时,他也要去看看,究竟是谁,夺了开阳!
作为从开始就跟随臧霸起兵的孙家兄弟而言,此时的境况,孙观不会不去,也不能不去,否则与道义相悖。
…………
雪花片片飘落。
夜深了。
山间有风,刮在马林的面庞之上,如同钝刀子割肉一般,生疼无比。
马林枯坐在一块石头之上,已经卷刃的环首刀,安静的插在旁边的石头缝之中。
他的身旁,一员亲卫为马林固定上左臂,此刻已经不只是血液,亲卫亲眼看到,他的臂膀之上,已经露出了森森白骨。
这是老伤加上新伤导致的。
周遭寂静无比。
“噗……”
马林将口中随便塞进去的枯草吐出来,嘴角咧开笑,厉声骂道,“干甚都不说话?某又没死。”
他看向那卷刃的环首刀,上面泛着冷幽的寒芒。
“这么严重的伤势,也就马将军你能笑出来了。”
“这才两天,距离要挡住的三天,还有一天呢。”马林抬头道,“不笑,哭着等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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