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迟暮,夏风微凉,何方裹紧了外套,从前台买了盒烟,散步到旅馆前停车场点上一根,停车场的灯光已经关掉,黑暗中只有香烟的点点火光,同何方刚刚梦到的宇宙一样,只有点点孤独的星光。
何方很少吸烟,只吸一口就呛地咳嗽,任由火光闪烁,烫到手指才一惊从思绪中出来。
“公鸡,我想留下来......”
“我就知道,真是服了。”
“那你能不能陪我一起?”
“我留不留有关系吗?我好不容易把你们弄出来,你知道冒多大风险吗?现在是你需要逃,不是我们!是我们承担着你的风险!别说留下了,就是逃出来半路被截,我敢说他们不会对你怎么样,但是怎么对我们你想过吗?”公鸡显然非常气愤。
“从小,你就是这样,掂量不出轻重,不为身边人考虑,我们一次次护着你依着你,你有反思过吗?你有感动过吗?没有人是天生就该对你好的。”
公鸡滔滔不绝地说着,何方也没想到这个决定会让他如此激动。
“我对你们不好吗?”
“不,不是好不好的意思,我们从小长大,情同手足,我当然知道你人好不好,你本心好不好。但是现在说的,是你的性子,谁也把握不住的倔脾气,拍脑门一头热的冲动。”
“可是这次我觉得我应该面对。”
“你面对什么?你一个普通人你去面对什么?”
“我不知道,但是现在什么都不清楚就逃跑,是不是不对。如果我回去,无非就是配合检查,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吧,做一些体检,顶多抽点血,这都是很正常呀。万一,能治好全城的人呢?”
“还治好,你有没有听端木思的话,那么高精尖的医学团队,投入这么多精力,没任何证据能证明这是一种传染病!没病源你哪来的抗体,你怎么去治好?”
“这不是还没定论么?可能他们就是需要对我的检查吧。”何方越说越觉得自己的奉献是必要的。
“你可能说我自私啊,我没有你这么高尚大义,整个城市,整个世界就需要你的奉献了吗?好像你没有这么重要吧?”公鸡还在坚持。
“再说,你以为你回去了,就是抽血这么简单?其他人可能是,因为他们是大多数,而你是少数,更残酷,你是唯一的特例,大多数即使是不正常的,但是做大多数是安全的,你作为试图拯救大多数的特例,你会安全吗?”
公鸡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竟然还上升了哲理层面来劝何方。
何方不做声,不知是否在思考。
“常理都默认少数服从多数,现在这种特殊时期,少数不止服从,奉献、牺牲都是多数希望的。你回去简直是羊入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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