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雷总坐在独立办公室里,还没有出去。这个时候正是下班的点,人比较多。她以前提前几个小时走也有,所以不急这会。
屋外的夜色渐渐降临,天气预报说晚上可能有雨,因此下班后走的人比往常更多,略有几分凉意。虽说在整个过渡的季节穿什么都可以,但现在好像穿大衣才是最为切合的。雷总不经意地想到实在是应该把那条皮毛围脖找出来,但看着眼前这位,却又有些疲倦。
皮探长就坐在她的对面,雷总的属下很贴心也很自然地送来一碟水果,还给他泡了杯茶,那茶水虽然不比咖啡适合他的习惯,但也是尊重所在,总比开水来得好。
他也不怎么绕圈子,这几天做的功课比较细致,基本上,皮探长的工作态度还是很扎实的,这里听到些什么,那里又听到几句。
“听说你的业务范畴被拿去一大块?”他很是平淡地说,就好像问吃饭了没有般的轻松。
雷总表情如同踩在梯子上,被抽空般。刹那间暗淡下来。
“是的,前不久,公司决定让我把手里管的几十个人,分出八成给其它高管。”
“都给了一个刚来不到三年的?”
皮探长看着雷总那逐渐落寞下的脸,有些撑不住的感觉。的确,再怎么突出女性特质,早年享受到的利好已然被耗尽,现在有更年轻的出现,而且年轻了一轮,带着无法抵挡的胶原蛋白和青葱感,那是相当有竞争力的年龄。
再美的四十多岁,要极尽注意保养,多运动,多喝水,还要有相当高的美感,天赋不可或缺,才能维持住一些基础的美貌,但三十出头都不同,只要稍加注意,就可以美得肆无忌惮。
一时没有人说话,片刻时间过去。皮探长深知在这个时候不要先出牌,只需等待片刻。他不急不缓地呷着热茶,一句话也不说。
雷总有些情绪涌起,“我是最早几拨进公司的,那时候没有什么,桌子、椅子都是最简陋的,没有几台电脑,办公区很狭窄。资金周转不过来的时候,也要紧缩着过。所以现在发展的好,公司大了几倍,得到一些,也是不过分的。但现在又有新人,比较会做人,很快就今天拿走一些,明天又拿走一些,但这是凭什么,这不是过来摘桃子?”
“故意慢吞吞地说话,故意穿很贴的软塌塌的裙裤,故意在开会的时候盯着看,不加掩饰。我也是过来人,这些手法怎么会看不出来。”
皮探长看着雷总的办公室,的确又大又豪华,而且雷总很会用女人的情绪来说话,会得示弱,说些拉近的话。一时之间竟然分不出真伪,好像真的度过漫长的勤扒苦挣期。
然而事实也不完全如此,却是有选择性的和盘托出。根据皮探长得到的消息和言语,至少有两点,雷总是得了好处。首先,和雷总职别差不多的副总裁,有的是海归,多年工作经验;有的也是专家型人才,但都一个不留的被请走,如此复杂的手腕操作却成现实,雷总成了这里一人之下的高管;而且,雷总是不怎么做事的,也没有半点专业方面的优势,就是在弄人和缠住人的方面极尽手段,因此也就更不用做事。而且因为其学历低,所以在公司里倾向于提拔学历更低的,其后果可想而知,所以一批不如她的,占据在中层位置上。
人可以说自己很软弱,但这软弱的背后,是否掩饰着无边的心机?
现在俨然来了更受青睐的新生代,殊不知其会否拿出手段?
II
皮探长出来后又进了单总的独立办公室。时间已经比较紧,虽然工作没有半点懈怠,他想快点结束谈话。晚上的风呼呼地吹着,天气越来越冷,一会收工后可以去吃碗热乎乎的面条,暖和暖和。
单总的办公室要小很多,虽说是独立办公室,却连窗子都没有,不到十个平米,仅放着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看上去较为简陋,也没有下属为其送来洗好的水果或是热茶。他想到雷总办公室那松软的沙发,还有落地窗,面积是眼前这间的足足两倍。
话虽如此,小是小,仍然是难得的独立办公室。很多总监坐在大排档里,进进出出和普通员工一道,吃的喝的,时间分配,没有任何隐私可言。而在这里把门一关,仍然是自己的天地,有足够的隐私和自得,可见比上不足,比下还是有余的。
由于时间已晚,也没有必要兜圈子或是打心理战,皮探长开门见山,“听说当时你的资历是可以有大一点的办公室的,但给了别人。”
单总表情控制的很淡然,她说,“是的,本来那个大个三分之一,可以有个窗子。”这就如同高铁的一等座、商务座和二等座,本来如果有个窗子,就是相当不错的选择。
“业务板块的负责人就应该有独立办公室,当然,有窗子最好。”皮探长发自内心地说,而且最为重要的是没有的话怎么透气。虽然,外边的普通员工照常是几百人,却只有外边一排才有窗子。可见写字楼上班,新鲜空气实则为奢侈品。
单总没有说什么,她只是平静地说,“本来先排到这边,不知怎么又被人选了去,但也没什么好说的。”
月光渐渐地照过来,皮探长意识到天色已晚,就起身告辞。
他一边往外走,一边想到这是个不吃亏的女人,然而其目前数的出来略为不足就只是在办公室的选择上。高管和高管,也是有差别的。
III
已经很晚,阿溪还是穿着那件灰色的风衣,有些冷。她围着紫色的围巾,决定下周就把大衣找出来。这时候有人在喊她,她回头一看,是加班的皮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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