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在他们的故里？
他怎么会穿着普通百姓的衣服？
他怎么会出现在她的坟墓前？
难道，坟前这些鲜花，草纸，都是他送来的？
他一直为她扫墓，一直祭拜她？
宋无忧看着渐渐走近的男人，才发觉，他瘦了，也憔悴了。
仔细看，他鬓处，还有白发。
即便这样，他还是这么刚毅，风华绝代。
他走近了，但他好像看不见宋无忧似的，从她面前走过，面无表情。
来到碑前站立，眸光渐渐变得很忧伤，盯着碑上的字看。
他周身散发的，不再是那种威严，高高在上的帝王气息。
而是没有妻子的孤单硬汉的悲凉——
宋无忧走近，很疑惑地看着他。
不是他非要赐死她的吗？她死后，他的皇宫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变成这样？
他穿的，不再是龙袍，不再是锦服，而是素衣，很普通的民姓穿的素衣。
“东方玄？”宋无忧叫他。
但他像没听到似的，目光俨然盯着碑上的字眼看。
宋无忧伸手去碰他，怎么回事？
为什么碰他……像触碰空气一样，一点触感都没有？
宋无忧难以置信，她的手又伸了伸，想去抓东方玄的衣襟。
仍然是触碰不到他，宋无忧心沉了沉。
“东方玄，你怎么会在这里？”她不再去碰东方玄，而是走到他前方，痛心又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她站在他前头，宋无忧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他看了她一眼，很快，他的视线，越过她，看她身后的墓碑。
“我来看她。”东方玄轻启薄唇。
宋无忧诧异地张了张嘴角，他能听到她的话？！！
宋无忧下意识地问：“为什么要看来她，你不是把她杀了吗？”
“我错杀了我最心爱的女人。”
“不，你不爱她，你要是爱她，为什么不封她为后？”
“她不等我，她不给我机会。”
宋无忧听闻，懵了，她不等他？她不给他机会？什么意思？
“如果我不答应平息战争，我和她就不知道要在战场上过多少年。她为我受伤了，我知道她累了，她想看到和平，大夫说，她伤口感染了，军营适合她，她又不肯走，不肯离开我，那晚，我只好去敌军协商和平，两国联姻。”
“……”宋无忧回想当年，她就说嘛，她受重，被大夫宣告，再不回京治疗，就会丢掉性命的，军营药材有限，但又不能赶回去拿药又赶回来。
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她送回去，省一趟的时间。但她不肯离开东方玄，而且当时战事紧急，她都重伤了，说明他这一方，随时都会败，要是败，她和东方玄都会没命。
她当时在想，也许，她和东方玄死在沙场上，是命中注定的，他们在沙场上打了八年，是时候有个结果了。
她坚持不走，无论是胜是败，她都要陪在他的身边。
然后，第二天，去而复返的东方玄告诉她，不用打仗了，他们胜利了，敌军被他击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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