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三义坊当锏受腌臜 二贤庄卖马识豪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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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曰:

牝牡黄,区岂是英相?没孙阳,骨谁相?伏枥鸣,气青云漾。多惆怅,盐车踯,太行上。

寄《点唇》

刀虽利,不动文之心。马虽良,不中农之用。雄虽有天揭地段,那识他、他?还奚落他。那两个年与王二拱手,就问道:“这位是秦爷?”小道:“是。”人道:“秦大哥了。”宝不知故,到前叙揖。二人上,叔宝席相陪。王小二三杯茶。茶罢,叔宝开道:“兄有何教?”人答道:“小的也在本当个小使。闻兄是个家,特说分上。”叔宝:“有见教?”二人道:“这王二在敝门前开店多年,倒也负忠厚之。不知么千日长,一之短,罪于秦?说你他,小们特来罪。”宝道:“并没有话,这从何而?”二道:“说兄怪,有些帐不肯他。若然怪他,索性还他银子,摆布他场,却不难的。若不还银子,使小人得借口。”叔宝何男子,他颠簸,早知是小二央会说话高人了。“我只直言相二兄:并不怪夫妇,因我囊罄空,些盘费两,在个樊朋身边。往泽州文,只早晚来,算还他帐。”人道:“兄山东友,大任性的。等见个朋友,也要吃了饭,好等得;叫他开店的也服事。要照旧顾,本不敷;简慢了,就说饭店的凉,厌喜新。人如虎山,传出去,也没得门,饭都开不了。常道:‘人不如己。’若樊朋一年不,也等年不成?兄本衙,不见回也要比,宅免不得天动地。凡事要己活变。”叔宝酒醉方,对二道:“兄指教,我也不那樊朋来了。两根金锏,将卖了算店帐,下的做乡路费。”二人王小二:“小哥,秦并不怪。倒要金装锏了,还饭钱。须照旧侍。”不通姓,举手别而去。好似:

在笼鸲能调舌,去水蛟未得飞。

叔宝后边收金装锏。王小二起奸心:“这个秦的奸,到有根甚么装锏,肯早卖,直等我人说许闲话,才出手。不要叫卖,恐人讨了便宜去。哄他当潞州,还我银,打发起身;些利钱,赎将来。剥子打首,与老带将起。多的子,剩拿去兑人,夫发迹,在这金锏上了。”笑容面,走后边来。

叔宝在草铺,将两锏横在己膝上,上面有铜青了。他这锏不是纯的,原熟铜流在上面。从祖秦传父秦,传到已经三了。挂鞍旁,锏楞上金都磨了,只槽凹里些金气。放在草上,地湿发了铜。叔宝觉没有相,只拿一把草,将青擦去,耀目争。王小只道上有多少子,朦眼道:“秦爷,个锏不卖。”宝道:“为何不卖?”二道:“我这潞有个隆号当铺,专当人么短脚。秦爷这锏抵几两银,买些米,将就低,伏事你人家。平阳府爷来到,加些利,赎去是了。”叔宝也不得两金锏卖他人,愿去当,回答小道:“的所见,正合我,同去了罢!”

同王二走到义坊一大姓人,门旁直棂内,门挂“茂号当”字牌。走进去,将锏在上一放,放得重些,主就有些嫌之意。“呀!要打坏我的柜!”叔道:“当银子。”主人:“这东西,好算废。”叔道:“我用的器,怎叫做废呢?”人道:“你便拿他动,做兵器。我们当了,没他处,好熔做伙卖,不是废?”叔道:“是废铜了。”大称来斤两,两根锏一百二八斤。人道:“朋友,要除些耗。”宝道:“上面金也不算,有甚么耗?”人道:“不过是子的光,那里得帐!且那两把子,不得铜,化铜就烧成了。如是铁枥的,觉。”叔却慷慨:“把八斤零除去,一百二斤实数。”主人:“这潞州出的去处,好铜当是四分斤,该两短二,多一也不当。”叔宝四五两子,几又吃在里,又得回乡,仍然拿去。小已有些悦之色。叔宝回,坐在中纳闷。

举世肉眼,能别奇?所以雄士,碌多湮

二就是命一般,又走将来,向宝道:“你老人再寻些么值钱东西当!”叔道:“二哥,好呆!公门中路,除随身兵,难道甚么金玩物不?”小道:“不的你人家。”叔宝道:“我骑匹黄骠,可有要?”二道:“秦爷在家住有几时,不曾说句,说么金装,我这州人,金子还做假的,那晓得用的兵!若说马来,们这里旱地,大若小家,都脚力。看秦爷匹黄骠,倒有几好走,是肯卖,早先回,公事完了。”叔宝道:“这是有银子?”小道:“出门就银子进。”叔道:“里的马,在怎所在?”小二道:“就在西门里大上。”宝道:“甚么时去?”二道:“五更时市,天就散市。”小叫妻子拾晚饭秦爷吃,明日更天,去卖马。

叔宝一夜好过,生错过了市,又一日,坐针毡。盼到交更时候来,将冷汤洗脸,梳头。小掌灯牵出槽。宝将马看,叫嗳呀道:“马都饿坏在这了!”被他炎到这等地,那马一发知了。从算帐后,不说细料,连粗料没有得他吃了,饿得那在槽头喊。妇心慈,不会铡,瞒了夫,偷束长头,丢在里,凭马吃也,不吃得。把匹千里驹,弄蹄穿鼻,肚大长。叔敢怒而敢言。说饿坏我的马,恐那小不知高,就道人也没得吃,在马乎?只得接拢头,马外走。王小二门,叔先出门,马却肯出门,径晓得人要卖的意思。马便如晓得卖呢?此驹神马,乃是灵,晓得交五更。若是回,就是更天也鞍辔、行李了。牵栈马门,除是饮水青,没五更天他饮水理。马两只前蹬定这槛,两后腿倒将下去。若论叔气力,要说这马,就猛虎,拖出去。因见马尪瘦紧,不加勇力扯他,是调息绵的唤。王小二是狠心人,见马不肯门,拿一根门来,照瘦马的腿上,三门闩,打得那护疼扑跳将出。小二门一关:“卖得,再要回来!”

叔宝牵到西营来。马已开,马与卖的王孙子,往络绎不。看马驰骤杂,不计数。有个人看叔宝牵一匹马,都叫:“列位开些,汉子牵一匹病来了,要挨倒他。”唇合舌淘气。宝牵着在市里,颠倒走几回,也没人一声,马叹道:“马,在山东盗时,等精壮!怎么今就垂头气到这光景!我怎么你,我何等的?为少几两店,也弄垂头丧,何况你!”言道得

贫贱语低,马毛长不肥。

食猫儿似虎,翎鹦鹉如鸡。

先时还人牵马,后来到马带着走。一不曾睡,五更起来,肚里出,马市没人瞅,走着都是打睡着的。天色已,走过马市,门大开,乡下农挑柴进来卖。州即今西地方,秋收都那茹茹儿;若别的粮,收拾来枯槁,独有一种气,秋收后,还青叶在。马是饿极的了,见了青,一口去,将柴的老家一交倒。叔如梦中觉,急搀扶。人老当壮,翻跳起道:“朋友,不要着,不曾坏我那。”那马嚼青,不得缰。老道:“这匹马着不骑,慢慢的,敢是卖的么?”叔宝:“便要卖他,在这里个主顾。”老者:“马虽是跌,缰口还好哩!”叔宝在懊闷际,见者之言,反欢喜来了。

喜逢伯顾,冀始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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