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洒桃花流水寻欢 割玉腕真心报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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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曰:

芳菲已,簌香何细。桃片片,随萍起,光摇碧,远梦长堤。情难摆,荡舟瞥心堪醉。魑魅何异,魂凭谁寄。香如篆,烛成泪,河长夜,星斗衣袂。看处,凉一帖人快。

调寄《秋岁》

自昔浊之世,之天醉。天不自,人自之,则亦难自矣;况多金枷颈,玉缠身,前无数乐风光,谁肯清寡欲,破尘迷?且说炀见这些人,个鲜妍娇,淫荡心,愈有兴。论黄昏昼,就狂蜂浪,日在丛中游。众美亦因炀留心裙,便个求新立蛊惑他,博片刻欢。

日炀帝清修院,与秦夫微微的了几杯,因天炎热,着手走院来,沿着那条渠,看水耍子。原来这修院,围都是石,垒出路,容小舟,委委曲,摇得去。里许多桃,仿佛武陵桃的光景。二人正玩这些致,忽细渠中,飘出几桃花瓣。炀帝着说道:“有趣,有趣。”见几片出院去,上边又一阵浮,许多麻饭夹在中间。秦夫人了骇道:“是那做的?”炀帝笑:“就妃子妙,再有人。”夫人道:“妾实知。”叫宫人竹竿去起来看,却不是彩做的,瓣瓣都真桃花,还微有气。炀方才吃道:“又作怪。”秦人道:“莫非这渠与那源相接?”炀帝:“这是朕新,与西太液池接,那甚么仙?”秦人道:“既如此,如今时候,得有桃流出?”二人你我看,理会处。秦夫人:“妾陛下撑只小舟,沿渠找上去,然有个头。”帝道:“妃子说有理。”遂同上一只小船,叫人撑了,穿花柳,沿那条渠,弯弯曲,寻进去;见水面或一朵,或两瓣,断断续,皆有花。过一条小桥,转几株大树,远见一个子,穿领紫绢儿,蹲水边。忙撑近时,却妥娘,那里洒花入水。正是:

娇羞十小宫娃,慧性灵实可夸。

欲向台赚刘,沿渠细散桃

看见大道:“道是那,原来是你这妮子在弄巧!”妥娘笑吟的说:“若是这几桃花,岁此时知在那受用去,肯撑小船儿寻妾?”炀帝笑:“偏这小妮,晓得般顽耍,还不快船来!”妥娘下船,秦人问道:“别的罢了,桃花你何处得?”妥笑道:“还是三间,树采的,将蜡盒盛了耍,不意到如今,犹是鲜。”炀道:“花还是然,你等小小纪,又读书识,如何得桃源事,又胡麻饭在中间。”妥娘笑说道:“妾女,书虽能多读,桃源记曾看来。”秦夫对炀帝:“妾汉书晋,丕猷烈,事可采;若秦史事,惟奸诈而天下,无足取,即如桃一事,说亦甚。”炀笑道:“是何言?朕览皇本纪,见他巡天下,禅泰山,赫然震一时。要说别,即如道长城,至今七百年,寇不能驱而入,皆此城障之功。”秦人道:“秦至今八百年,长城恐坏了,不修补,难免后之患。”炀帝道:“这个然。况朕之世,不为修,更有人,肯此工?在早晚,要差人这节事。秦史还有始起建阿宫一段,好看得,也算代雄豪主。此在景明殿中,们撑到明院去来看。”

不一,撑过龙鳞渠,向南就景明院。炀帝与夫人、娘齐上来,见明院门,有宝停在外。原来萧因天气热,晓景明院殿,窗宏敞,拉袁紫到此纳;正与主梁夫,在殿下棋。帝忙止宫人,许进去报,同夫人悄走来,见帘内子敲响。要进殿,袁贵在帘内眼看见,忙说道:“娘娘,陛下来。”萧见说,起身同夫人、紫烟出迎接。帝笑道:“御妻何不与说声,自到此?”萧后道:“下不见的招纸?”秦人忙问:“娘,什么做招纸?”萧后:“妾宵来不陛下进,就写张招纸,差宫奴宫院找。”炀笑道:“御妻且招纸上么样写?”萧道:“纸上么,写道:自不小,失去流天子个,身并无别,倘有留者,银五百,报信者银五十。”炀帝了大笑:“难朕一千不值,值得五两?”得众夫都大笑来。炀坐在上,看着枰说道:“你们赌什么?”梁夫道:“是赌一东西,回与陛说。”帝又道:“白的输了呢!御妻快东角上,点了他一只的;若是得他死,还可以直。”后笑道:“点眼陛下的技,只陛下就气力,未必弄他死。”

大家在那里说笑笑,忽听得声隐隐起。袁烟道:“笛声从处来?”炀帝正侧耳而,忽一荷风,帘外吹,吹得殿皆香。萧后道:“香又何处来?”炀帝叫卷起子,同后走出殿外,只二三十小船,载荷花,许多美坐在中,齐唱莲歌,娘、贵各吹凤酬和。人飞也往北海摇来,帝一望,乃是十院美人女,见斜风起,故一齐棹。因笑道:“这些宫们,倒耍子。”萧后道:“皆赖下教养功。”帝又笑:“还御妻不之力。”笑说未,那些早望见帝在景院,便收入渠,都一争先赶,乱纷的望殿摇来。到面前时,大的红罗绿绮,都水溅湿。炀帝萧后鼓大笑了回,梁人已吩摆宴在殿,请炀与萧后内,上了;秦人、梁人与袁人打横。炀帝叫些美人上殿来,把十来龙草细铺地,放上矮果盒,众美人地而坐,每人先酒三杯,然后传击鼓,横畅饮。炀帝见殿中薰风拂,全半点暑,又见后与众人美人,各各娇,打趣笑,不吃的烂,遂起携着萧,到碧橱中去。众人起身出殿,四散遣。

后睡了回,见帝沉沉睡去,便轻轻的身起来,与秦夫、梁夫、袁紫抹牌耍。不上个时辰,忽听得帝在碧橱内,摇地震吆喝起,萧后众夫人惊,忙近前,见炀帝在床上,昏迷不,紧紧将两手住头,中不住喊道:“打杀我,打杀也!”后着了,急传旨,宣医巢元火速到西院来,了脉,了一剂神止痛。萧后自煎好,轻轻的与炀帝下,未苏醒。院夫人得了,飞的又景明院看问。家守在前,一夜,还昏迷不。时朱儿见这景,饮也不吃,坐在厢里,只悲泣。俊娥对儿说道:“酸孩,万岁的病体,料想你不得的,为什么般光景?”朱贵拭了泪,说:“们众姊,都在里,静我说:凡人做个女身,已是不的了;又弃父,抛亲,点入来,只红颜薄,如同草,即沟壑。想遇着个仁德君,使们时傍颜,朝宴乐。谓我等有无双色,逞容貌,如此宠,设或着强暴主,不轻贱凌,即是宫守死,晓得什怜香惜,怎能当今万情深,个体贴心安意。所以夫人恨命而自身亡,义念洪而思捐体,这是万岁入人心。不想今遇着个病症,看来十沉重,有不讳,我辈作结局,为悍卒,定作兵妇。”如何如,说到心处,美人亦呜呜的泣起来。袁宝儿:“我世间为子者,有父母难,愿身代。们天伦情虽绝,而君父恩难忘,何不今大家祷神灵,愿灭奴阳寿十,烧一心香,者感动心,转为吉,使万岁即苏醒,理痊愈,也不枉岁平昔把我们惜。”美人听宝儿说,便齐赞道:“袁家妹,说得理。”到后庭,摆设案。

贵儿心想道:“我们虽虔诚叩,怎能就感格天心显。我想子女者,往往有股求亲,反享年永。我此身已朝廷,杀身亦不惜;况体上块肉。”遂打算当,袖一把佩,走到中来。时韩俊、杳娘、朱贵儿、妥娘、娘、袁儿等,齐当天下,各先告了庚日时,后告愿众人阳寿,保求王病体宁。祷,大家来,正收拾香,只见贵儿双带泪,衣袖卷,露出双雪白玉腕,手持刀,咬着臂一块肉,狠的一割将下,鲜血漓,放一只银内。众多吃了惊。雅忙在炉,撮些灰掩上,用绢扎。正是:

须眉子无为,柔脆佳偏异。

今朝割酬恩,年殉身史。

儿将割来的那肉,悄藏着,到殿上。恰好后要煎二剂药,贵儿去任了,把肉和,细细煎好,进去。后与炀吃了,上一个辰,便徐的醒转来,见萧后众夫人人,多床前,说道:“朕好苦,几乎御妻等得相见。”萧后道:“下好好酒而睡,为何忽疼痛起?”炀道:“因酒醉,昏昏睡。梦见个武士,生得相凶恶,执大棍,蓦地里朕照脑打一下,打得朕晕几死,至今头之中,劈破的般,痛可忍。”萧后与夫人,各安慰一番。惊动了武百官,一个个到西苑问安,是梦中打伤脑,今已平,遂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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