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睁开眼，浮现出有些虚幻的笑容。
“怎么了，又发现新的目标了吗？”
穿着白大褂，蹲在一边调试着仪器的人随口问道。
“是从看守者发来的‘message’，他已经见到那一位了。”
调试仪器的人动作停住，站起来后转过身。
“安德森，我以为你的力量范围只覆盖欧洲？”
“实际上单纯从能力来说，根本没有地域限制，我相信其他的管理员也一样。”安德森回答，“不离开自己的领域，仅仅是为了遵守规定。”
没有人知道违反规定会怎样，但是，只有三位管理员这点已经说明一切。
安德森跟能力者的接触频繁，他知道世界的广阔，以及能力的多种多样。实际上，就算以地理区域来划分，区区三位管理员相对于整个世界范围来说，还是数量少了点。
不是只有三个，而是只剩三个，稍微聪明一点联想到这里，就应该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
白大褂的男人擦擦手，没有说话。
“怎么了，教授，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没什么。只是有点意外。你倒是清楚自己在玩火。”
从理性的角度讲，顾杰无法解析‘那样东西’的存在，它是什么，会对这世界带来怎样的影响，一切统统都不知道。
但是从感性的角度，顾杰知道‘那个’有多危险。
那是相当可怕的东西。他们——安德森跟他，所做的事情，简直就像是原始人用木棒去挑核弹头，还沾沾自喜的以为自己跟其他人不同，坐拥着比火把更方便的东西。
愚昧真是一件可怕又愚蠢的事。
“是吗，可是当你快冻死的时候，是不会在意火是否灼伤你。”
安德森的答案似乎别有所指，顾杰微微一愣，没有深究。
“说起来，项目进展的如何，加拉瓦教授？”
“我的名字是顾杰，下次再叫错，我二话不说就走人。”
“嘛，抱歉。顾杰教授。”
“能完成的部分都完了，剩下的，就需要再等等。”
“——剩下的？”
“对。参数不完全，无法完成剩下部分的计算。”顾杰教授皱眉，“其中最大的问题就是‘它’本身。我用模拟数据试验过数次，不断出现错误。反向推算的话，应该是设计的时候漏掉一个非常重大的变量。”
安德森的眉角抽了下：“抱歉，请用我能听懂的语种来解释。”
“我的推算之前完全建立在那名少年只是终端，它本身没有实体之上。但是，根据误差来进行反向推算，它应该有实体，而且就在这个维度之上。”
是什么样子，什么介质，什么大小，完全不知道。
只知道这个实体的存在时间，应该与它来到这个维度的时间一致。
“本体？”
安德森似乎思考着什么，顾杰仔细观察，从表情上很难判定他是否真的不知道这件事。
不，一定不知道吧，否则也用不着去思考了。也就是说，‘那个’对于自己最忠诚的狂信徒都有所隐瞒？
顾杰当即断定，‘本体’的存在相当重要，以至于‘那个’不愿将其暴露。
‘也就是说，找到它的本体，等同于找到它的弱点。’
……！！
令人惊讶的发现！
不，也许不是，这些都只是推断，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都只是空想。
这么安慰着自己，顾杰的情绪缓和下来，他紧张的偷看安德森一眼，发现自己的情绪变化并未引起对方注意。
“那么我继续进行调试了。”
他赶紧找个借口，离开还在思考之中的男人。
在一个狂信徒面前，隐瞒住自己对他的神最不敬的揣测，还真是如履薄冰一般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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