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凝幽幽转醒，但是她不想睁眼，不想去看。
隐隐约约还能听见风暴跳如雷的声音，还有玎劝阻的声音。
楚谨虽然没出声，但是苏凝知道，他一定在。
“既然醒了，为什么不睁眼？”楚谨见苏凝闭着眼，但是呼吸明显改变了。
苏凝摇了摇头，并没有开口，也没有回答。
楚谨知道她心里难受，但是长期这样压抑，也不是个办法。
如果苏凝哭出来，他们还知道怎么去安慰，偏偏苏凝醒了，却装作没醒的样子，让他们开口都觉得尴尬。
“你就打算一辈子这样？不开口，也不和我们说话了？”楚谨继续跟苏凝说话。
苏凝还是没睁眼，也不理人。
楚谨也无奈，所有人都摇头，然后出门。
他们都走后，暗一落在房间里，苏凝缓缓睁眼，看着他，见他一脸的莫名。
“知道为什么我很少喊你吗？”苏凝问道。
暗一摇了摇头，他从来都是维她命令是从，从来不会问为什么。
苏凝忽然坐了起来，她感觉自己全身似乎都裂开了的痛。
“因为我太自信，这种自信让我现在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我自信他心里有我，不会伤害我，可是我赌输了。输了的后果，就是现在这样，什么都没有。”苏凝缓缓道。
双眼平静无波，没有任何情绪。
“以前我知道他纳了妃嫔，我虽然吃醋，但也没有恨过他，怨过他。我只恨自己为什么不能为他生儿育女，可是现在，我真的恨了。我恨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恨他亲手斩断我的希望，可我更恨我自己，为什么要那么自负，如果我可以想多一点，就不会像今天这样。”苏凝继续旁若无人的道。
暗一就那么听着，细细的听着。
苏凝嘴角忽然勾起，笑的黯然，笑的凄美，可是配上那张一半天使一半魔鬼的脸颊，更添了几分可怜。
“我好累。”苏凝看着暗一，淡淡道。暗一震惊的看着苏凝，只见她那满头的青丝以一种肉眼看的见的速度慢慢转化，在他眼中寸寸成雪。
暗一难以置信的看着苏凝，还有她满头的白发。
她竟然为了锦少瞬间白发，与他真正的老去。苏凝尽然跟锦少白头。
苏凝眼神平静，忽然低下头，眼帘中呈现的是丝丝白发。
她伸手把自己垂落的白发抓在手里，“噗。”一口鲜血喷出，溅在白色的发丝上，一片猩红。
“怎么？会这样？”苏凝抬眼，难以置信的看着暗一。
她的头发为什么会变白？
苏凝伸手扒开被子，强行下了床，踉踉跄跄的来到镜子前。
暗一上前搀扶着她，也被她甩开，身子定在镜子前。
镜子里的人身形纤瘦，一身纯白色底衣，面色苍白，毫无血色，但是那一头的白发垂落在苏凝的底衣间。
苏凝的发丝很长，很长，直接落到膝盖，但是这么醒目的白色，还是让她受不住后退了两步。
脸上的疤痕唇边的血，在这纯白色的衬托下，格外的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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