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雪与杨老夫人面面相觑，瞧着杨柔这幅模样，莫非是，她对皇上有心？
“柔儿，你，你莫不是哄我们的？你若是不愿，你祖父与你父亲定是会维护你的。”
杨老夫人有些不敢置信，轻声说道。
“是啊，柔儿，母亲知道你懂事，可是也不要你牺牲自己后半生的幸福来维护府里的安危。柔儿，若是你不愿……”
不等秦雪说完，杨柔便轻声打断她的话，“母亲，祖母，柔儿知道你们是担心我呃，是心疼柔儿。只是，柔儿心甘情愿入宫，愿意做皇上表哥的妃嫔。”
杨柔捏着衣角，有些害羞，又有些坚定的说道。
“柔儿，莫非是你……你喜欢上你皇上表哥了？”
秦雪颤抖着嗓音，不敢置信的问道。
“祖母，母亲，柔儿确实有些难以启齿。不过，柔儿是喜欢皇上表哥不假，所以……”
杨柔红着脸颊，轻声道。
平日里温柔娴静的杨柔，此刻脸上洋溢着芳心初动的懵懂神情。
“柔儿，你仔细告诉母亲，到底是何时的事？”
秦雪觉得有些接受不了，身子有些轻轻颤抖，颤声问道。此刻她才发现，一直以来很是懂事，不需要自己多操心的大女儿，真的已经长大了。
有了自己喜欢的男子，有了自己心中深藏的小秘密。
今日若不是自己前来询问她意见，还不知晓女儿深藏着如此大的秘密。
可是，若是别人，便也就罢了。
偏偏是楚谨灏！
是这个世上权力最大、地位最崇高的男子，是堂堂皇帝！
而且，如今楚谨灏早已后宫佳丽三千，皇后并不是个好相与的，其他妃嫔也都个个不是好的。
且如今楚谨灏早已不是当初善良纯真的楚谨灏，而是傲视天下的王者。
他的狠辣无情、治理天下的铁血手腕，早已取代当初那个令人喜爱不已的男孩。
所以，如今女儿的这份痴心，她并不看好，甚至，有些担忧。
天下无人不晓，天子是没有真心的。
况且是一个早已妻妾成群的天子，此刻女儿的一腔真心，怕是要付东流水了……
难怪这么些年，不少大户人家上门提亲，柔儿都不同意。
原来她心中早已有了自己喜欢的男子。
如今，他们都差点忽略了，柔儿已经将近十八岁了……
寻常人家的姑娘，十八岁早已有了孩子。
“很早以前，皇上表哥到咱们府上来给祖父祝寿。当时女儿看他小小年纪便已显得沉稳冷酷，女儿便已经将心许给了他……只是，我本以为在他选妃之日，会有我的名字。不曾想，咱们将军府并没有谁出现在选秀名册上……”
杨柔咬了咬下唇，终是一咬牙，将心事全部倾诉出来了。
“柔儿，母亲，母亲并不知晓你会有如此心思……”
秦雪扶着杨老夫人坐下，又拉着杨柔的手，沉声道。
“母亲，祖母。当时柔儿年纪虽小，却也知道暗生的情愫到底是什么。而后满心欢喜的等待着皇上表哥选秀，可是，结果却是令柔儿失望至极。我眼睁睁看着皇上表哥风光迎娶钱皇后为皇后，心里一片失落。后来柔儿想，许是皇上表哥因为柔儿是杨家人，所以不能为后。”
杨柔牵强的扯出一丝微笑，继续道，“后来我安慰自己，不做皇后也没什么。柔儿本就不在乎这些虚的东西。于是，想着还可以入宫为妃，也是可以伴随皇上表哥到老的。可是，可是……可是最后一轮选秀结束，也没有女儿份。当时，女儿心中一片荒凉。想着这辈子便就这样孤独终老不嫁人算了，没想到，绝望了这好几年，盼来了一丝希望……”
杨柔咬着唇，有些灰心的说道。
“柔儿，这些话，你从来没有对母亲说过。”
秦雪心中有些不是滋味，瞧着明月与贤王的事，涵妹妹都知晓的一清二楚。
可是自己女儿的事情，自己却是什么都不知道。
“妹妹性子活泼，父亲母亲，还有大家总是对她要格外照顾些。柔儿也知道这样的心愿有些难以实现，也有些难以启齿。毕竟咱们将军府与皇上的关系不同寻常，不想再因为柔儿的事让大家难做。因此，柔儿只有将心事深埋。”
杨柔弯了弯唇角，懂事的说道。
“柔儿，都是母亲平日里有些忽略你了。认为你性子恬静，不爱惹是生非的，便对你关心少了些。都是母亲做的不好，柔儿。”
听闻杨柔这样说，秦雪有些内疚，心酸的说道。
当时女儿才多大？居然就喜欢上了已经坐拥天下的楚谨灏。
且自己一腔希望，换来的却是楚谨灏一次又一次的选妃、封后。
这样辛酸的事情，却不能对别人诉说。
柔儿心中的苦楚，谁能体会？说到底，都是自己这个母亲做的不够合格。
虽然女儿懂事，可是若是自己经历这样的事情，也会心灰意冷的吧。
而且，皇上不是寻常人家的男儿，不是女儿喜欢便可以上门对对方提起这些事的。
因此，这一次楚谨灏要纳柔儿为妃的旨意，确实是给了柔儿一个极大的希望，她终于有机会能靠近自己喜欢多年的男子，终于能伴随他左右。
她该替女儿高兴才是，女儿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可是为什么，心里酸酸涩涩的，赞同的话，居然有些说不出口。
“母亲，都是女儿不好，女儿没好意思将这些话告诉你。怕你们担心为难，更怕你们为了断了我的念头将我随便嫁给其他人。”
杨柔见秦雪湿了眼眶，自己鼻子也酸酸的。
“好啦，你们母女俩，好好说会子悄悄话。我就先回去了，给老头子们好生谈一谈。”
瞧着杨柔母女俩就差抱头痛哭了，杨老夫人抹了抹眼睛，有些感慨的说道。
说完便起身回了正院，将空间留给了秦雪母女俩。
“娘，您快别哭了。再哭，女儿可也忍不住了。”
杨柔俏皮的笑了笑，红着眼睛说道。
秦雪从来没有发现，原来杨柔的性子并不是平日里所展现的那样，娴静内敛，原来她也有这样俏皮的一面。
自己这个母亲，真是太失职了！
想着，心里更加酸涩起来。
“好好，母亲不哭了。柔儿也不哭，你祖母走了，咱们娘俩儿好生说会子话。”
秦雪收了收心思替杨柔擦了睫毛上的泪水，笑着说道。
“嗯，母亲，您有什么话说便是，女儿好好地听着。”
杨柔温温柔柔的微笑了一下，柔声说道。
“柔儿，你喜欢皇上这么多年了。他可知道，你的心思？”
秦雪敛起眉头，有些担忧的问道。
“不知，女儿从未告诉过他。”
“那就好，柔儿，你该知道，天下帝王，皆是冷血心肠。儿女情长，从不是帝王会做的事情。”
秦雪严肃地说道。
毕竟自己是过来人，吃过的盐比杨柔吃过的饭都多。
她最怕的便是楚谨灏仗着杨柔对他一腔真心，来对付这几府。
这些倒也罢了，更怕杨柔对楚谨灏痴迷太深，终会伤了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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