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宣望了一眼幽魂，冷道：“能，但是阴阳相隔，她又并非厉鬼之躯，只是被我强行召唤出来，即便说话也只有我能感知，而且我修为有限，怕是她不久就会魂飞魄散。你想问什么就快点说。”
“就，就……”林清岚愣了一会，说道：“就问她看到了些什么。”
柳文宣转过头，望向鬼影，却并没有说话，只是注视着那个淡薄的幽魂。
云笑饶有兴致的望着这奇特的场景，眼都不眨。
幽魂很淡，却依旧能看得出是个容貌秀丽的女子，和云笑想象中的厉鬼不一样，这个鬼魂却是带着几分茫然与恐惧，眼睛毫无神采，只仿佛无能画匠的素描，容貌虽然细致，却毫无生色。
幽魂的嘴轻轻开合着，却没有人能听到一丝声音，只有冷冷的晚风发出声声呼啸，老槐树吱吱呀呀的呻吟。
林清雨毕竟是女儿家，看到这个场景，也有些寒意，忍不住拉住云笑的衣袖，却发现云笑看的很专注，不由传音问道：“先生，你，你不怕么？你在看什么？”
“她的表情。”
“表情？”云笑专注的神情让林清雨有些毛骨悚然：“先生你没事吧！”
“额……没事，我的职业病犯了而已。我在研究一点东西……嗯……看来鬼魂没有微表情，甚至本身是没有表情的呢……”云笑低声传音道：“难道是因为不是厉鬼么？不，或许如我推断的一样，鬼魂的表情都是鬼魂自己伪造，嗯，或者说制造出来的……”
“微表情？”
“嗯，清雨，我记得我给你说过我会测谎术吧？有些人虽然善于伪装，但是人的表情是会有本能反应的，比如说，一个人听闻他的敌人死了，但是他很虚伪，故意做出悲伤的表情。但是，如果是他忽然得到消息，哪怕是掩饰的再快，他的面部肌肉都会本能的做出‘高兴’的反应。这个高兴的表情大概只会持续二十五分之一秒到五分之一秒的时间，这个一闪而逝的表情，就是所谓的微表情。微表情是身体的本能反应，不受控制，是绝对无法掩饰的，也是我教你的辨谎术中最重要的部分之一。”云笑解说：“以前我就有设想，微表情应该是活着的人才特有的，我刚才努力观察，鬼魂果然没有微表情。”
云笑在这边说着，柳文宣那边却似乎已经与鬼魂谈论完毕。
双手捏出几个法决后，柳文宣收了术法，脸色更惨白了几分，轻轻咳了几声，退回了林清岚的身旁，而幽魂在柳文宣退开后也消散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柳兄，她说了什么？”林清岚带着几分悚然问。
“咳，她只是一个打扫庭院的外门弟子，清晨起来扫雪，却忽然感到身子一麻，仿佛陷入了某个阵法中，然后就整个人浑浑噩噩，只知道忽然间杀声四起，只听到师兄师妹等人的惨哭历喝……可是却并未听到敌人的呼喊，然后忽然胸口一冷，就死掉了。”柳文宣冷冷的道。
“阵法？毫无声息？”林清岚也感到一阵寒意：“看来幕后黑手果然是我们之前调查的双庆城灭门血案的那伙人？他们一定是常做此时，绝非忽然起意，不如不会如此老道……”
“双庆城？”燕曲倒吸了一口凉气：“莫非是三月前的那个俗世武馆血案？”
“不错。”林清岚点头：“我们几兄弟早已关注那个血案，却毫无头绪。只是没想到，一个俗世门派被灭门，换了玄霜剑派这样强大的修真门派也会被灭门……”
燕曲陡然一震，仿佛想到了什么，好一会才颤声道：“其实……其实老夫年轻时，也，也听闻过几起灭门血案……只是那都是十数年前的事情了……其中一个被灭掉的门派，是，是当初横行西北的‘三元剑门’，是，是有着两千多名弟子的大门派啊！”
“难道真有一伙人专门进行灭门？可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林清岚茫然的问。
没有人给他回答，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寒意。
从十年前的灭门案，到月前的俗世武馆灭门，到这次玄霜剑派的灭门，到底是什么样的幕后黑手在进行这一切？
下一个，会轮到谁？
这种未知的恐惧弥漫了到了几乎所有人的心中，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
又勉强搜寻了一番后，依旧毫无收获，天色也渐渐黑了，众人都露出惧色，林清岚自然也不好强求，于是宣布调查完毕，一起回城。
燕云城的血案引起了不小的轰动，附近的不少大门派都被惊动，派出不少人来查访，但是终究都是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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