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娜有些沉默，并没有多说什么，也就只是抬眸朝着千陨和叶风回看了一眼而已。
然后就垂眸下去。
片刻之后，她才垂着头低声说了一句，“我知道你们来是想问什么。”
她说出这句之后，又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看着他们，“魔族的弱点，界门的位置，阻止界门打开的办法……”
露娜抿了抿嘴唇，“对么？”
叶风回没有隐瞒，点了点头，“是的。既然你选择站在我们这边，我们将要面对的敌人，我们一无所知，总应该知道一些，才有应对的办法。”
露娜的眉眼里有着矛盾和痛苦，她垂头下去，手指在桌面上攥得紧紧的。
路长风没有逼她，所以先前一直都没有追问她什么。
但是露娜聪明，又怎么可能猜不到这些都是将要面对的问题呢？
所以御膳房送来的一桌席面，她这么馋的性子，竟然也没吃上一口。
仿佛陷入了极大的矛盾中，很痛苦。
长风不忍心逼她，此刻，看向露娜时，目光里就多了几分心疼。
好一会儿，露娜才低声说道。
“你们想要知己知彼，可以。魔族的情况……我会告诉你们。但是，你们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叶风回听出了她话里的坚决。
“你们不要去阻止界门的开启。”
露娜的手在桌面上紧紧握成了拳头，“我的族人们，也有资格得到更好的生活环境，而不是在魔族那样的炼狱里……”
“我的族人里，也有好人的。”
露娜轻轻吐出一句来，声音越发弱了，“也有好人的。”
“我知道。”
叶风回点了点头，和千陨一起在她面前坐下了。
千陨眉头浅浅皱着，看了一眼这个魔族女子，“只是，你明明说了，界门开启了，于你而言就是危险，不是么？界门不开，你就是安全的。”
露娜点了点头，很沉重。
叶风回忽然就明白了，她有多不容易。
为了和长风在一起，她有多不容易。
她要背负着对族群的忠诚，背负着对长风的感情，背负着叛徒的身份。
这些有多沉重，这些有多互相矛盾。
这样的矛盾能够将人给逼疯吧？
“对，事情就是这样的。”
露娜轻轻点头，声音依旧透着黯淡，“但是，我不可能就为了我的一己私欲……”
她说不下去，片刻之后，才缓缓说道，“界门一旦开启，我族一入世，我身为战士，不效忠族群，我叛徒的身份就坐实了。我甘当叛徒。”
甘当叛徒。甘愿背负着这些，但是不想离开心爱的男人，也不能看着族群依旧在水深火热中煎熬。
叶风回的眉头浅浅皱了起来，“你……”
“我很好。”
妖刀马上接了一句，嘴很硬。
但是，真的很好么？
如果真的很好，为什么眼眶里都是水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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