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半秒，她否决了刚才的想法。怎么可能，以钟莫这种暴躁的性子。如果见到程一夏送她回家，肯定会二话不说就冲上去打人了。即使是他察觉到了，他也只会直接说出来，毫不掩饰的占有姿态。
两人沉默一会，宋悠然犹豫着，最后还是说出本来想要说的话题。“你有没有觉得你对林晴太残忍了。”反问句式陈述语气。
“啊？”
钟莫过了一会反应过来，对了，现在他的女朋友是林晴。他最近怎么总是忘记了这件事。
气氛微妙尴尬，宋悠然嘴角微微抽搐，这是什么反应。钟莫没有看向她，回避着可笑的尴尬，“你怎么关心起她来了？”
在钟莫记忆中，宋悠然第一讨厌的人是程一夏，而林晴顺位第二当仁不让。宋悠然平时虽然高高冷冷的，可是遇到这两人就各种不顺眼，各种刁难。
说起来，还是因为宋悠然‘指使’班上其他女生欺负林晴，他才注意到林晴柔弱的身影。现在怎么一切骤然改变，宋悠然居然还关心起林晴，那么程一夏是不是她也不再讨厌？
几种难看的脸色在钟莫脸上来回转换，吓得宋悠然心肝胆颤，这小祖宗又想到什么不得了的事。
宋悠然决定先发制人，柔声开口：“我没有别的意思，也不是想要害她。”
“我知道你没有害她的意思。”钟莫激动的握住她的手，一脸信任。
宋悠然看着他，内心一股暴躁，好好说话不行，居然还敢占姐便宜。她脸上却还是难得保持着一派平和，“我也就是说说，你不要激动。其实今晚...”
宋悠然顿了顿，咽了一下口水。钟莫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点头，目光鼓励她继续说下去，“嗯，你说。”
“我想了很久，其实我们三个现在这样很没劲，真的。这种情况对我，对你们都是一种伤害。”她故意把自己划分出来。
钟莫以手抚头发，从额前抚到后脑勺，静静一言不发。他大概猜到宋悠然想要说什么，无非也就是那么几个可能。
宋悠然看着他一言不发，抿了抿嘴，“如果你真的不放心的话，我觉得我可以跟班上的女生一起回家的。你还是多陪陪林晴吧，我觉得她挺可怜的。”
果然是这样，完全吻合了钟莫心中的猜测。他心中从来没有如此懊恼，肯定是被猪油蒙了心才跟林晴在一起的。如果他没有跟林晴在一起，那么也许现在宋悠然就不会这么苦恼了吧。
在他心中，作为喜欢的程度，林晴大于宋悠然。可是论重要的程度，宋悠然远远大于林晴。他永远都不会忘记他们之前的那段年少时光，即使是，最后变成什么样子，宋悠然永远都是最重要的那个朋友。
“我知道了。”钟莫闷声站起来，竭力忍着什么。
知道了？这是什么回答，宋悠然心中惴惴不安。这句话配合着钟莫算不上好看的脸色，实在是让人很难放下心来。
他一步步往外走，客厅传来宋妈妈一声轻快的“再见”，随后是门关上的声音。
钟莫就这么轻易答应了？好像是的。宋悠然心里自问自答。她坐在原处，夜风拂过脚下，一阵闷热。
月亮明晃晃挂在天空中，细长，两边弯起，像是民国时姑娘常画的眉型。今晚的月亮还带着淡淡月晕，光亮而不耀眼。宋悠然收回目光，往屋里走。
这人世间，很多事情只能依靠船到桥头自然直，而这次，似乎没有例外。
她刚走进客厅，宋妈妈就招呼她坐下。“快来，这大排我刚刚又热了一回。现在还有些烫，你慢着吃。”宋妈妈摸了一把头发，“对了，刚才你们在聊什么啊，怎么这么快就聊完了？”
“哇，真的好烫。”宋悠然吐了吐舌头，眉目分明，眼中带上几分笑意。
宋妈妈凑近仔细看了看她的舌头，半是心疼半是责怪的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我都说了慢着吃。”
“妈。”宋悠然放下手中筷子，一把抱住宋妈妈，眼泪几乎落下。这个世界的一切都让她很舍不得，特别是程一夏和家人。
“怎么了？”宋妈妈听出她声音不太对劲。
宋悠然一下子就把眼泪逼回去，舒服的把头在她怀里蹭了蹭。“没有，我想说我能做你的女儿真的好幸福。”
“我也是。不是，呸呸，我是说能做你的妈妈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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