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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韩霓托着饮食器具,进入帐中的时候,才现帐中已然人迹空空,只有莫羽媚面上那犹未逝去的浅笑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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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司马传话,要寻前番擒来的鲜卑凤阁使问话,叱伏卢朔齐和荔菲纥夕正被军兵押解着直往中军帐而行。
甘斐牵着瘦马,木然然擦身而过,荔菲纥夕愕然回头,以她敏锐的灵术感知之气,她察觉到了异样。那个马背上的小女孩,身上有一种很奇怪的气息,若玄若幻,不仅仅是身具灵力的人那么简单……至于前方牵马的那个落拓大汉,深一步浅一步的踽踽而行却又显得是这么落寞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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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处军帐掀开了一角,露出了一个小胡子男人神情阴郁的脸,正是白墨大子夏侯通。他的目光亦是注视着甘斐一行的身影,不过他真正着意的,却是骑在马上的洽儿。
“慕枫道的气息,还有……”夏侯通在心里自言自语,“……阒水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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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怆然寥寂的背影,一匹瘦骨嶙峋的褐马,还有一位在马背上,身形随着褐马踱步的震动而微微摇晃的瘦小女童。和来时一样的情景,却在三日后,又离开了军营。所不同的是,来时欢天喜地,兴意勃,去时却步履蹒跚,失魂落魄。
如果甘斐愿意在军营中在多停留一日,那么也许他的心境又会生更为巨大的变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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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甘斐的身形越去越远的时候,整个营盘像滚雷般炸响了,那是震耳欲聋的欢呼,一骑健马得得的驰入军营,马上骑士一身甲胄,满面硝烟尘土,身上亦是血迹斑斑,可他的脸上却洋溢着欢腾的笑意,而他口中呼喊的声音,更是令每一个听到的军士振奋不已。
“高平城拿下了!”
历经三日不中断的持续猛攻,今日酉时半,前军裨将沈劲先登城头,力斩数名刀枪不入的胡族异兵,敌不能当,向城内退去,后续晋军潮水般涌入城中,燕军防卫遂告瓦解,高平城已被攻下,残余之敌打着伏都王旗号,往西北方向溃逃。
三日血战,终获正果,大司马难抑欣喜之意的拳头重重在将案上一捶:“好!打的漂亮!又是这沈劲,打洛阳擒慕容忠的是他,现在攻破高平的头功也是他!两功并赏,传我将命,擢其为冠军将军!”
大司马如此欢喜,正有其因。高平终于攻破,燕军守势亦随之溃散,这代表着东胡燕国在黄河前的最后一道屏障已经失去,只要巨野水道的西路军与慕容垂的轻骑能陷入几日相峙,甚至不必言胜,这里就有充裕的时间开始对邺城的攻打,覆灭慕容燕国只在指掌之间。况且大司马足有信心,即便袁真西路军战力堪虞,自己幼弟桓冲的三万精锐可不是易与,这番前往救援,完全有可能包围慕容垂的轻骑,届时邺都鏖兵,慕容垂后方不稳,军心大乱,便可一战以擒之;而再攻取邺都,尽获燕国王室,将那太宰慕容恪拿下,和慕容垂一并解到建康城天子丹墀玉阶前,这样一来,必是朝野震动。谁不知天下名将,便是我桓符子与那慕容恪、慕容垂并称于世,此番我一人而破慕容氏二子,却不是我桓符子之名才真正独步当世兵家?就更不必说这北伐大成,破灭胡国的不世功业了。
这只是一喜,另一层欢喜之处,却是自己的坚持确有道理,不是那些刀枪不入的怪异军士涉及妖鬼,人所难敌么?不也被我军中勇士一朝击败?设若如此,便当真妖魔欲大举进犯,我人间铁军又岂能没有一战之力?
大司马连连下令,大军进取高平全境,穷追猛打,不给东胡溃兵以任何喘息之机,同时宣布行辕开拔,移营高平城。
大司马志得意满,又是心下欢喜,以至于当韩霓来报,说那甘斐不辞而别,径自出营的时候,根本没放在心上,随意挥挥手:“甘壮士心伤孤雁之殁,行事未免错乱,且由得他调解一阵,日后再寻他来。”韩离却是怔了怔,没想到甘斐竟是走的这么突然。
就在大军即将拔营起寨之时,却又有军士火急火燎的报入中军:“城中有异象,诸军未敢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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