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策的脸色很不好，哪怕在酒精的作用下也没泛起多少血色。只是在眼角那片肌肤，像是被桃花轻轻扫过一样，落下一片粉粉的红。
哪怕是在睡梦中，他的嘴唇也习惯性地轻轻抿着。周安看了一会儿，忍不住伸手捏捏他的下巴，迫使他的唇分开。
周安捏下巴的手没舍得收回来，顺着关策小巧的下巴向上，将他半张脸收进掌心，拇指轻轻摩挲着关策眼底淡淡的青色。
他鲜少见到关策这么憔悴的样子，哪怕年底没日没夜加班的那段时间，他也只是看上去瘦了一点而已，精神却一直很好。
可是今天他出门的时候，周安明显感觉到关策很疲惫，好像肩膀上扛着一座山，随时会被压倒。
虽然这么想很自以为是，但周安觉得，关策昨晚上一定也像自己一样，一整晚心神不宁，根本没睡。
在那段时间里，关策会想什么呢？
记起昨晚说过的那些话，周安一阵后怕，如果关策真的听见了，会不会把他当做怪物？
想到这里，周安一时间没控制好摩挲着关策脸的手指力度，在他白皙的脸上留下一道红色。这也就算了，还把关策弄醒了。
见他睁开了眼，周安连忙俯下身，小声道：“抱歉，我弄疼你了。”
关策的大脑似乎还不能很好地思考，他眼神迷茫地盯着周安看了一会儿，眨眨眼，伸手握住他的手腕，脸在周安手心蹭了蹭，用沙哑的声音问：“他们送我回来的？”
“嗯，哪儿不舒服吗？”周安被他蹭得心都化了，小心翼翼地捧着他的脸，声音都温柔得不可思议。
关策似乎想爬起来，被周安按着肩膀阻止了。
他晃了晃脑袋，皱眉道：“口渴。”
周安二话不说，去端来温水，垫着他的后脑喂他喝下。
喝下一杯水后关策似乎清醒了不少，眼神有了焦距，只不过身体还不大灵活。
看着醉得眼神迷蒙，说话又慢吞吞的关策，周安很心疼，同时又觉得偶尔犯点小迷糊的他实在太可爱，把人心底那点儿保护欲全都激起来了。
而且，喝醉了的关策明显比平时更依赖他，那种小奶猫一样信任的眼神让他不想离开。
“舒服些了吗？”周安替关策盖好被子，伸手摸摸他的额头，“头痛不痛？”
关策摇头，直勾勾地看着他。
“怎么了？”周安问。
关策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如果你昨天说的都是真的。”
听他提起昨天的事，周安的心顿时高高悬起来。
“引起我注意，又让我改变主意调整培养计划的，是你而不是乔源。”关策顿了顿，“对吧？”
周安一时间没明白关策的意思，在脑海中回味他的这番话之后，有些不可置信地紧握住关策的手，急切道：“对，就你拿咖啡杯砸我那次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关策瞪他一眼，随即叹口气：“明明是同样的外貌，我却是从那以后才注意到你。”
周安紧张地咽了咽唾沫：“所以你想说什么？”
“对我来说，从始至终只有一个乔源，我没有认错人，更不会爱错人。”
周安瞪大了眼睛：“你说真的？”
“嗯。”关策垂下眼，看了一眼被他紧紧握住的手，想了一会儿，伸出另一只手拍拍周安紧绷的身体，“不用想那么多，你就是你，是无可取代的。”
亲耳从关策嘴里听到这番话，周安几乎喜极而泣。
好像重生后的世界因为关策的肯定忽然变得真实起来，他不再是为了“乔源”奋斗，每一份努力都落地生根，一点一滴都将汇集成将来成功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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