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龚老大听了安霸的话却是一副十分惊讶的样子，然后吃惊的表情慢慢变成了苦笑，最后摇着头问他：“安老板，你知道从去年春天到现在，经我手卖出的鳗苗一共有多少吗？”。
“有多少？”
“一年多总共才一万三千多条！”
“才这么点？”这下轮到安霸吃惊了，他开始觉得这次购买鳗苗恐怕不会象想的那么顺利。
“鳗苗难抓啊”龚老大叹了口气道：“长江口的鳗苗是一年比一年少，我自己还有两条船在江上，手里的货还算多的。不少做鳗苗生意的老板自己都拿不到货，更别说卖给别人了。”
毛大勇也在旁边道：“龚老大说得没错，大家都说今年的鳗苗特别少，很多去年做鳗苗生意的老板今年都转行了。”
安霸无奈地问龚老大：“那你手上现在有多少货？我都要了。”
“只有三、四十条”龚老大自己也为手上只有这么点货感到不好意思，连忙接着道：“不过明天我会跟船下江去，应该还能收到一些货。”…
安霸跃跃欲试地道：“龚老板，明天我跟你一起下江吧，你能收到多少鳗苗我都包了！”
“这……”龚老大为难道：“下江很危险的，你一个外行万一遇到什么危险……”
安霸截口道：“有危险当然算我自己的，这点老毛可以做个见证！”
毛大勇也帮腔道：“龚老大，你可别小看安老板，他昨天还在卖了江里捉了几条活江刀呢！你觉得能捉到活江刀的人，会怕下江吗？”。
毛大勇的话也让龚老大有些意外，他再次认真地打量了安霸一番，然后点头道：“行，明天早上四点，码头上见！”
第二天天还没亮，安霸就到了水产市场的码头。秋末的江南还是有几分寒意的，在这凌晨的江边就更冷了，寒冷的江风呼啸着刮过码头，吹得早起的渔民个个缩头缩脑，一些人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寒颤。
安霸身体素质比常人强了许多，虽然还没到寒暑不侵的地步，但这种程度的寒风对他已经没什么影响。安霸就象是在温暖的午后散步一样，不紧不慢地走在码头上。
龚老大比安霸还要早到些，看到他这样子眼中也流露出一丝欣赏，很快就迎上来道：“安老板，我们上船吧！”
龚老大的渔船是一艘十来吨的木壳机动船，安霸上了船后就忍不住站到船头去享受一把乘风破浪的感觉。不过龚老大可不敢让安霸在船上乱跑，立刻拉着他进了驾驶舱，说什么也不让安霸到甲板上去。
这艘船是龚老大的，他上了船以后就是船长，在船上船长最大，不听他的命令会被扔下水去。所以虽然安霸很想到外面去吹吹风，但只能不甘心地留在船舱里。
这么艘小船停在水产市场的码头上就很不起眼，等真的驶到江面上就显得更小了。别看今天江面上还算风平浪静，但这艘小小的渔船还是颠簸得很厉害。
龚老大的渔船顺流而下，在天色大亮时已经到了长江的入海口。在这个地方江面已经非常宽阔，南北两岸已经很难看得到了。安霸运足目力，才勉强看到地平线上有条模模糊糊的黑线，那就是远在几十公里外的江岸了。
到了入海口附近风浪更大，十来吨重的小船就象是被扔进洗衣机里的花生壳，随着波浪上下起伏，几乎没有平静的时候。船两边的浪头一波接一波地涌来，很多时候甚至比船舷更高，看得人不由得心惊胆战…
龚老大常年在这片水域上航行，这样的场面自然算不上什么。他神色自若地驾驶渔船，向渔民们平常捕捉鳗苗的水域驶去。令龚老大感到有些惊讶的是，即便是在这样的大浪中，安霸还是好奇地东张西望。
每次渔船穿越过一个比较大的浪头后，他的脸上还会出现十分刺激的表情，显然很享受这趟航行，安霸的表现让龚老大松了口气。渔船驶到崇明岛附近比较平静的水域后，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龚老大一面让船上的两个水手准备网具，一面向安霸解释：“现在时间还早，收不到什么鳗苗的。我们自己先捞一会，等晚点了再去找其他人收，收获会更多一点。”
收鳗苗捞鳗苗是龚老大熟悉的行当，安霸当然不会对他的安排指手画脚，只是很期待地问：“我可以去甲板上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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