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燕没有回话，只是骑马默默而行。
为了缓解刚才的尴尬，林风没话找话的问道：“师姐，咱们帝国境内难道没有修道门派么？”
凌燕有些无奈的道：“自从帝国衰落后，周围一些帝国和修道中人曾经在帝国境内大肆掠夺修炼资源，其中有一种产自地下矿脉的东西叫做灵石。据说，灵石不但对练武之人有莫大的好处，更是修道之人必不可少的修炼资源。可惜，经过近千年的掠夺开采，帝国境内灵石矿早已被挖掘一空。”
说到这里，凌燕冷笑一声，接着道：“灵石对于修道界中人来说，就像粮食对于普通百姓一样的重要，还会有哪个门派会驻扎在没有粮源的帝国境内等待着衰败落魄呢？”
林风对此感受不大，但心中却有着许多疑问，忍不住又道：“从叶嫣然的手段来看，修道界中人似乎与神仙也没什么两样了，随便一个人似乎都能够终结一个帝国政权，如此说来，这世俗皇权在他们眼中岂非就是个摆设？想灭便灭了？”
凌燕忽然甩动手中的马鞭，卷起路边的一只野花，放在鼻端嗅了嗅，口中却道：“哪里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修道界有修道界的规矩，世俗有世俗界的规矩。除非有些事情已经触及了那些可以定制规则的大人物的底线，否则修道之人不得擅自干涉凡俗事物，尤其是世俗皇权，这条不成文的规矩早已是修道界的铁律，再者，世俗界也是修道界的根基，若是世俗界覆灭，修道界又岂能独善其身？此为其一。”
“其二，修道之人冥冥中已经可以揣测天命，若是过多干预凡俗事物，尤其是给大量凡人带来灾难性后果的，会沾染大量的因果，通常下场都会很悲惨，所以几乎没有人会主动沾染这种因果，除非对方是一个已经丧失理智的邪恶之徒。”
“其三，还有就是力量的平衡，除了修道界，在东方大陆上雄踞着四股顶级的势力，那便是南北双魏，东土西佛。”说到这里，凌燕看了一眼林风，接着说道，“说起这些势力，话就有点长了，以后有时间再慢慢说给你听。这四股势力几乎统治了整个东方大陆的所有国度，并与修道界对抗。不过说起来这四股势力也算是修道界中的势力，只不过代表的却是世俗皇权。”
“他们虽然掌控着世俗皇权，但却不会为恶世间，而是维护着世俗秩序，自然不会带来不利的因果，甚至会对修行有着莫大的好处。”
凌燕看了一眼林风，继续道：“这个世间总是要少数人服从多数人的，如果每一个人都修炼得无人可及，他们还会服从别人的管制么？便如你，假如你拥有一身不下于任何人的实力，你还会甘心听从他人的摆布么？”
林风道：“自然不会的，反抗是人的天性，能力越大，反抗得就会越强烈。”
“所以，无论是修道界还是四大世俗顶级势力，都严格控制着普通人的修炼资源和途经，因为如果有一天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人都修炼得如同神仙一般，再无人能够管制的话，那么离世界毁灭也就不远了。”
林风听完，深以为然，忍不住道：“想不到师姐对世间局势看得如此透彻。”
凌燕有些自嘲的笑道：“我哪里有种眼力和学识，不过都是听院长大人所说罢了。”
林风伸手摸了摸下巴，忽然有些不以为然的道：“什么规矩铁律，在绝对实力面前都是摆设，说到底还是实力为尊，便如千年前李白，一人平定兽潮，修行界之人在其面前噤若寒蝉，又有谁敢说半个不字？”
凌燕悠然神往的接口道：“是啊，可这世间也只有一个圣人李白。”随既想了想，又道：“院长大人曾经说过，一个人的修为若是突破先天之境，冥冥中便会有所感悟，世俗的荣华富贵不过是过眼云烟，而长生才是修道的终极目标。便如人类相对于蝼蚁，谁还会对蝼蚁的世界感兴趣呢？只是这种感悟对于我们来说还显得太过于遥远，在他们眼中我们不过是蝼蚁中的一员，终日还在为生活而忙碌罢了。”说到这里，凌燕的神情一时变得有些意兴索然。
林风若有所思的道：“我命由人不由我，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随既笑了笑，道：“那就做一个大一点的蝼蚁吧，虽然还是蝼蚁但终是有些安慰。”
凌燕“噗嗤”笑了一声：“你到是看得开，如此却也少了一些烦恼。”
林风笑笑：“其实，很多事情我也是很难看得开的，但我特别反感那些受了一点刺激就指着上天大骂“我要逆天，我要愤世什么的”。我不知道天地碍着他们什么了？但我却知道天地是世间最公平的，天地孕育了世间万物，我们不知道感恩也就罢了，却还要把自己的贪念私心强加给养育我们的天地，这本身就是一件十分可笑的逻辑，说到底，人一但有了思想，原本简单的事情便也变得复杂了。”
凌燕怔怔的看着林风，怔怔的道：“真没想到，你人怪也就罢了，想不到思想也这么的奇怪，这要是被修道界中那些狂热的逆天派听到你的这番谬论，怕是要把你的神魂打入十八层地狱也难以消解心头之恨。”
林风下意识的摸摸下巴，有些尴尬的道：“不会那么严重吧？有时候发些无伤大雅的牢骚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凌燕摇了摇头：“反正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观念的对立哪里都有，据说修道界中有两大派系，便是逆天派和顺天派，但无论是哪个派系都无法说服对方认同自己的观点，所以经常因为观点的不同而造成争端。哎！不说这些了，这种事情离我们太过遥远，也许有一天你达到了那样的高度，自然便会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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