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北闻言抬头看他，他就那么看进苏北的眼眸深处，宛若要连她的内心一起看个透彻，她有些惧怕这样的目光，率先移开了视线。
他用天堂和地狱来形容有自己和没自己的生活吗？
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呢撄？
从前两人没有在一起的时候，她也不觉得日子多么难熬，按部就班的一天一天的过着，直到他蛮横的闯入自己的生活，让自己在无形中渐渐习惯了他的存在，可等她好不容易接受了，却又被迫分开。
那宛若抽筋剔骨的疼痛，她又怎么会好受？
天堂和地狱，也不外如是。
“怎么能解了你的恨？”
顾向南看着她，目光灼灼：
“让我重回天堂。偿”
苏北看着他，没有说话。顾向南轻笑一下：“是我要求太高了吗？我可以退而求其次，去不了天堂，让我重回人间也行，地狱那种地方我是待够了。”
没有你的日子，我生不如死。
顾向南的话，苏北不是不明白，只是她能帮忙吗？可以帮吗？
“我无能为力。”
气氛徒然降低了好几度，顾向南也不再说话，视线落在苏北的脸上，带着审视，他以为眼前的这个女人至少会表现出一些愧疚，可是从头至尾她都是那么淡然自若，眼观鼻鼻观心的坐在那里，宛若他们口中讨论的事情和她是没有关系的。
“苏北。”他冷声唤她的名字：“你是不是从来都不觉得自己的离开是错误的？”
苏北看着他，学着他的语气反问：
“我错了吗？”
剑拔弩张，苏北的脑子里条件反射的就蹦出了这四个字，只是她也不知道怎么的就顺着他的话反击了，顾向南的脸色看起来实在有些糟糕，或许在下一刻就会发飙也说不定。
苏北有些后悔，她不应该这么挑战他的底线，只是若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她仍然不觉得当初的选择是错误的。
就在以为顾向南会把他心中的那把怒火燃烧到自己身上的时候，他却罕见的敛了身上所有的戾气，自嘲的笑了笑：
“对于你当年离开的原因我至今不明白，所以我不能在你的面前做一个评判者，是对是错不应该由我说了算，你若觉得没错，或许从一开始就是我错了吧。”
顾向南的反应是苏北没料到的，可也仅仅是一瞬间的诧异，他从来就是一个极其理智且逻辑性很强的人，也从来不会让情绪左右自己。
一场博弈就这么宣告结束，两个人没有谁输谁赢。
吃过饭，顾向南送苏北回家，公寓楼下，她把感谢和道别一起说出口，那样子好像一分钟也不想和顾向南纠缠下去，顾向南对她表现出来的姿态有些哭笑不得，但也知道今天的她已经将神经绷到极致，没有再说什么，放她下了车。
顾向南多年前在酒店与苏北发生意外之后，有整整一整年的时间都没有见过苏北。
但他永远也忘不了再见的那一天，他甚至还记得那天的天气，秋高气爽，阳光明媚，安静的跟在苏群的身后的小女孩就那么毫无预警的闯进了自己的视线，那一刻顾向南眼中萧条的秋天忽然之间染上了绚丽的颜色。
在顾向南的面前站立，苏群揉着她的头发做介绍：
“向南，这是苏北，应该不陌生吧？”
他看着她微笑：
“hi，苏北。”
“师兄好。”
她看着自己的眼神没有半分的不自然，顾向南不知道她是故作镇定，还是说已经忘了自己，他很想知道这个答案。
趁着苏群去后备箱放行李的空隙，顾向南走到苏北面前，漫不经心的问道：
“苏北，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苏北看着他，微微的笑：
“师兄，这样的搭讪方式已经过时了。”
“是吗？”他微微挑眉：“可我却是在认真的问你这个问题。”
苏北静默几秒，说：
“我好像是第一次见到师兄。”
苏群在这个时候走过来，见到两人正聊天，上前就把苏北拉到了一旁，开玩笑似的警告顾向南：
“别打我妹妹主意啊。”
顾向南笑了笑：
“苏北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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