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武旦就叫九生领着来了，一见李成秀便紧张地问：“你感觉怎么样？”
“只是觉得头疼。”李成秀笑笑说。
“是你的丫头下手重了。”武旦说。
都这时候还了分你的我的，李成秀没好气地瞪了武旦一眼，武旦亦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
沉吟片刻，李成秀开口说道：“去年，也差不多就是现在这个时候，我练功出了岔子，走火入魔废了武功……”顿了顿，摇头叹道：“自养好伤了后，除了只使得出五成轻功外，也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只道是好了呢，没想到还留了病根儿。”鼓足勇气抬头看武旦，“是不是把你们吓坏了？”
武旦说：“我赶来的时候你已经被你的侍女敲晕了，看见的是你睡着的样子，特别地好看，一点儿也不吓人。”
“是不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睡美人儿？很惊喜？很自豪对不对？”李成秀眉开眼笑地问道。
这丫头，都这时候了还能开得出玩笑来，看她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却是叫人心中好疼。
“是。”将李成秀胸前的乱发掠到她的耳后，武旦轻柔地笑着回答。
“你干嘛啊？”武旦难得的温柔，却是惹得李成秀好生地不满，只见她使劲地眨着眼睛，笑道：“弄得人家都想哭了。”
“人家想哭，你红什么眼睛？”武旦促狭道。
……，这家伙是有顺风耳吗？捡了她促狭九生的话回敬她？
“讨厌！”羞怒的李成秀朝武旦一记力劈华山打下，武旦自是不肯乖乖受打，连忙闪开。
彼此都在笑着，可是武旦却觉得特别地心醒，他都不忍拿宫人们的处置问题来让李成秀为难了，可是再为难问题终究需要解决的。
“有件事等着你作决定。”武旦干涩沙哑地开了口。
“我知道，九生已经给我说过了。”李成秀说：“我的意见是把他们都放了。”
武旦眉毛一动，很显然是赞同李成秀所做出的决定的。
李成秀抬手打断了武旦要劝她的话语，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不必说了。我这样决定绝不是滥好心，是有计较的。”
“你说说看。”武旦道。
李成秀说：“谎言是件很可怕的事，人说一句谎言就得用百句谎言去遮掩真相，且十有八九还遮不住，真相一旦被揭开，你要承受得远比你用谎言去掩盖前更可怕，更何况咱们这事儿还涉及数十条人命。丢脸事小，人命事大，我担心若是哪天真相被揭开我们将要承受不可承受的后果！这是其一，其二是，我练过武的事这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在我们婚事被正式定下来之前，我爹便把我所有情况写了奏疏呈报给了皇上。包括我因为练功出了岔子，走火入魔，武功尽失的事，也都有交待。所以，我犯病的事根本不需要隐瞒，何苦牵累数十条人的性命？”
武旦着急地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捅开你将承受些什么？你将面对无数人的异样目光！甚至，甚至还会被废黜！因为就算父皇知道你练过武功出过事，可他绝对没有想过你还有留下后遗症。”
“那也该是我去承受和面对的。”迎上武旦的眼神，感着他的担忧，李成秀坚定地说：“我的问题本就该我负责，不能拿别人的命去填！”
李成秀的语气缓慢而有力，把原本很不可理喻的说话得极有说服力，武旦都快要被她说动了。
但，那只是“都快要”，还没有真正地达到。
有些话，武旦想说，却又觉得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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