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见老吴头身上穿着一件公安的褂子（那时候庄上的治保主任都有一个制服褂子，上面只有肩章，没有领章。）手里拿着烟袋，指着赵三气急败坏的说：“赵三呀赵三，这都九十年代了，没想到你的思想还这么落后，竟然学着旧社会，生个女孩就往山上扔，那孩子可是你的亲骨肉，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大队里的大喇叭天天说，生男生女都一样，女儿也是传后人，我去乡里开会，人家领导都说了，现阶段咱们主要的是抓计划生育，人口控制住了，以后咱们的生活会越来越好。生了女儿也没有关系，政府给咱们养老。”
赵三结结巴巴的解释道：“大、大叔，您、您听我说，不是您想的那样，男孩、女孩我都稀罕，可、可……”
“可什么？”
“那女鬼是厉鬼投胎，嘴里有鬼牙，生下来就会喝血，我怕留下来是个祸害。”
老吴头听到这里，一下子愣在那里，他当年经历过尸妖这件事，不像小青年那样容易被科学洗脑。他身后的一个计生干部不干了，指着赵三说：“你别拿那些愚昧的东西，当你扔孩子的理由，我们现在的社会是相信科学，科技是第一生产力，那个鬼怪传说，都是以前的老迷信。”
计生干部这么一说，老吴头在旁边说：“张主任这个也不一定，有些事情还是有的，当年我们对付尸妖，那个尸妖说过，三十年后要轮回成婴儿，这件事咱们得调查清楚再说。”
“老吴呀，亏你还是治保主任，你怎么思想这么落后？在改革的春风下，哪有什么牛鬼蛇神。”
“不是我思想落后，现在的王乡长当年和我一起经历过这件事，你问问他就知道我所说的不虚了。”
那个计生干部一听王乡长，当时就打了个哈哈，然后说：“这样呀？既然王乡长都经历过这件事，那肯定就有这件事，咱们得调查一下，那个赵三呀，凡事最怕认真两个字，你的所作所为，我们都要调查清楚，现在你的孩子是不是还在山上？赶紧去抱回来，咱们看看到底长没有长牙。”
赵三听了点点头，说：“鬼娃娃昨天自己回来了，就在屋里，我这就去抱。”
说完之后，到了屋里抱鬼娃娃，一会的功夫鬼娃娃抱了出来，这时的鬼娃娃正在包被里酣睡，小脸红扑扑的，微微的张着小嘴。赵三把鬼娃娃报到计生干部张主任的跟前，对他说：“张主任，这就是我的女儿，也就是昨天晚上丢的那个鬼娃娃。”
张主任看到鬼娃娃，不住的夸漂亮，然后一把把鬼娃娃抱到怀里，看着鬼娃娃说：“赵三你真是狠心呀，这么漂亮的一个小娃娃，你们说扔就扔，于心何忍呀？男孩传宗接代，难道就那么重要吗？”
赵三摇摇头说：“张主任，我都说了，这个是鬼娃娃，她的嘴里有牙齿，和喝人血的。”
“胡说，刚出生的小孩，嘴里怎么会有牙齿，我看看，如果没有牙齿，饶不了你。”
说完之后，就要用手去扒开鬼娃娃的嘴，这时赵三叫了声小心，不过计生干部张主任根本没有听赵三的，而是把手靠近鬼娃娃的嘴，就在这时鬼娃娃然醒了，一下子睁大的眼睛，那眼里射出两道寒光。张主任见鬼娃娃醒了，手并没有停下，而是慢慢的把手指头朝着鬼娃娃的嘴上靠，就在这时鬼娃娃忽然小脸一变，“咯咯咯”的笑起来，那笑声非常的冷，和昨天晚上一样瘆人。张主任被这笑声惊呆了，那只手悬着那里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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