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此时，夜无痕才意识到全身都浸泡在水里，本能的意识让他憋住气不敢再呼吸，免得呛溺而死。弯曲的小洞里充满了水，他在不停地游动，想找个地方露出水面呼吸一下，哪知到处都是水，根本没有能换气的地方。
很快，夜无痕憋得难受慌乱起来，见前边昏暗没有光亮，知道一时无法到达尽头，万分焦急。在难耐的感受和求生的本能促使下，他只能返身而去，要尽快回到那个有着溪流的洞穴里。此时，他心慌意乱，已经顾及不了那个暴发灾难的岩洞是否存在，只想钻出水面畅快地呼吸，否则必定溺死在这里。他极力地憋着气，急切地游动着，必须尽快离开要命的水流。
前边依然昏昏暗暗，还是看不到尽头，夜无痕已经力不从心，知道死亡的时刻就要到来了。完了，他虽然逃过了魔鬼们的追杀，躲过了方才必死的灾难，却逃不脱被溺死的结局。对这必死的结局，他无法逃避，无力自主，只能无奈又无助地死在满洞的水流里。
前边是满洞的水，昏昏暗暗没有尽头，后面是满洞的水，昏昏暗暗没有尽头，夜无痕身陷在没有尽头的水里，眼睁睁要断送年轻的生命。他绝望了，惶恐中已经憋闷到了极限，不由自主地吸了一口气，求生的意识又急忙阻止。这阻止是非常短暂的，生理的极限不由他不吸气，又接连吸了两口，奇怪，没有被水呛的感觉。急迫之时，他对此无暇多想，不得不急切地呼吸，紧张绝望的身心随之舒展开来。
此时，夜无痕才意识到自己没有被水呛溺而死，而且活得很舒坦。他惊诧不已，浸泡在水里怎么还能自由呼吸呀？怎么会没有呛水的感觉，如同在陆地上一样呀？接着，他咳了一声，随即醒悟过来，自己昏迷的时候就浸泡在水里，醒来后也一直浸在水里，那时候已经自由自在地呼吸了。他叹了口气，慌乱中，对此竟然没有意识到，这场自我恐吓实在可笑。
夜无痕依旧惊疑不解，自己在水里不可能正常呼吸，决没有鱼儿一样的本领，怎么会有了这么神奇的变化呀？此情此景无法解释，令人匪夷所思，难道这条溪水因为来源于深深的地下，才和地面上的江河湖泊不同吗？这里的水看上去很普通，没有特别之处，喝起来也没有特殊味道，怎么会这么神奇呀？
一个闪念突然现于脑海：他已经死了，现在的他是死后的灵魂。夜无痕吓得脸色惨白立刻没有了精神，颓废地坐下来。完了，他的确已经溺水而死，因为那时候昏迷不醒，所以不知道早已身亡了。自己的一生就这样结束了，那些未了的誓愿也都烟消云散，他十分心痛，也在深深地自责，两个家庭赋予的使命生前一项都没有完成，如何去见死去的爹娘和义父母呀？如何面对列祖列宗呀？他哭了，哭得很伤心，流淌的泪水融入了溪水里，悲愤痛苦的情绪也随流而去。
夜无痕对死后的灵魂是什么样子一无所知，此时才知道灵魂是不惧怕水的，能像鱼儿一样在水里呼吸游动，和活着的时候在陆地上一样，没有丝毫阻力。他为死亡痛苦，为灵魂有着这样的本事感到惊疑，也有所安慰，或许自己的灵魂还能回到阳间报仇雪恨，能寻找丢的鸿雁妹妹，能继续完成未了的誓愿。他尽管已经死去，可是灵魂还在，决不能自暴自弃，今后要努力修炼，即使不能像九幽圣君和四大鬼王那么厉害，也要多一些本事，也好为心中的誓愿奋斗，为匡扶正义的宏愿征战。
夜无痕想到仇人阎家旺和冯家宝，怒火升腾挥拳怒骂：“活阎王，冯家宝，小爷虽然死了，但是决不会放过你们，一定要杀了你们报仇雪恨，为百姓除害！”愤怒中，一拳打在岩石上，随即又一个念头闪现出来，“咦，死后的灵魂怎么还知道疼痛呀？”他疑惑地看着自己，又到处揉摸，不但身体完整，还有感觉，似乎和生前并没有不同。他惊疑不解，也有了希望，“难道我没有死？”接着，他一声哀叹，“浸泡在水里这么久了，怎么可能活着呢，真是痴人说梦。”
既然已经死了，就要面对现实，夜无痕的灵魂不再想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立刻起身顺流而去，急欲探查这条溪流的最终去向，期望能逃出恐怖的“地狱”回到阳世间，也好宰杀仇人寻找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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