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蔚蓝高远,几抹细云;峰峦,挺拔峻秀,势凌云天。
春天的华山,飘逸着五色的花香,翩跹着百鸟的彩翅。
紫柏崖的半腰上,有一座井字形的茅屋,正大门的上方挂着一块黑紫檀木的扁额,刻着“不二庐”三个字,出自这座茅屋的主人令狐二之手。屋前是一个天然的石坝,四周栽着主人喜欢的奇花异草。两个十一二岁的稚童正在用蛛网捕捉蜻蜓,欢乐的笑声四处荡漾。
嘎。空中响起一个明脆的声音。一个黑色的斑点正从东北方向疾驰而来。两个稚童不约而同扬起头,寻望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空中的黑点越来越大,颜色也由黑变灰,由灰变褐,由褐转为金黄。原来是一只金雕。
“流云。”稍大的稚童嘘了一声口哨,向空中招手,呼唤着金雕的名字。
金雕绕着茅屋盘旋了三圈,落在了小稚童的肩上。小稚童反手取下金雕脚上的铜管,轻轻一挺肩,金雕纵身跃起,落在了屋檐下的横梁上。
两个稚童对视一眼,转身飞奔进茅屋。
茅屋东侧的厢房,敞着门。一个鹤发童颜的仙翁半卧在床榻上,手中捧着一部帛书,双眼似睁似闭,不知他是在温书,还是在养神。
“师父。”小稚童的前脚还没跨进门槛,就急急地叫了起来。大稚童赶紧扯了一下小稚童宽大的衣袖,垂手站在了门口。小稚童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鲁莽,吐了吐舌头,躲在了大稚童的身后,将铜管塞到了他手里。
良久。仙翁雪白的眉峰微微一颤,侧身跃起,轻飘飘站到地上,笑眯眯地望着两个徒儿:“无讳,无忌,何事惊慌呀?”
无讳探出脑袋瞄了师父一眼,又迅速缩回头,推了推无忌。无忌不耐烦地甩甩手,在抬头看着师父时,脸上的一丝不悦转为了恭敬与沉稳。无忌跨进门,对师父施了一礼,双手递上铜管:“师父,这是流云刚刚送回的书信。”
师父伸出手,还未触到铜管,突然变换身形,双臂在空中一拂,巨大的风浪就把无忌和无讳托卷起来,送到了床榻上。脸色大变的无忌无讳还没坐稳,师父已飞出门口,凌空踏步飘到屋顶上,沉声说道:“何方朋友造访?也不进寒舍坐坐?”
四周一片寂静,连树枝竹叶也不摇不曳。
“那就别怪令狐二不客气了。”
令狐二顺手在屋顶抓起一把麦杆,身子一转,麦杆如支支利箭飞了出去,四周响起短促的“啊”“哦”声,又恢复了平静。
令狐二飘身下房,查遍房前屋后,发现了五具尸体。
令狐二的麦箭射中的都是他们的臂膀大腿,并不足以致命。怎么都死了呢?令狐二发现每个死人嘴角都流着蓝色的血。他仔细查看死者,才发现他们是事先在牙缝里预埋了毒药,一旦不能脱身,就自杀了事。
这些死都都是乡村野夫打扮,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身上也无信物,无纹身标记。
令狐二心道,好高明的敌手,连死人都没有留下一丝痕迹,显然是精心准备而来。这是为何?
令狐二隐居紫柏崖已经十七年,其间偶有不速之客,不过都是想来与令狐二论道比武。令狐二一般都是以口舌与他们较量,一来不会伤及彼此,二来相互都有些感悟。确有非要出手比划的,都是点到为止。
今天来的六人却不一样。无忌和无讳还没进门的时候,令狐二就听见了一里之外的脚步声。开始他以为是舞剑弄棍的江湖中人,但那脚步声越来越急迫,越来越铿锵,明显带着杀气。当无忌伸手递给他书信时,他听见了金雕突然振翅的声音,还有利器划破空气的声音,冲击着他的耳膜。那是有人欲击杀他的金雕。令狐二不得不出手还击。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