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疾休跟着霍荣卓,说说笑笑就进了城。
刘疾休对霍荣卓施礼道:“荣卓,大哥今天能进城,多谢你了。我们就此别过,改日再聚。”
霍荣卓连连摆手:“谢什么谢。你是哥,我做兄弟的给你办点事,应该呀。走,我们到醉八仙喝酒去。晚了再回家,今晚就住在我家。不要再和我推三阻四了。大哥,你记住,斗鸡走狗玩牌我听你的;其余的,你都听我的。”
走到醉八仙酒楼门口,掌柜就嘻笑着脸迎了出来:“哟,霍公子,您来啦?里边请。美美姑娘,快带霍公子去三楼海棠厅。霍公子,请请请。”
霍荣卓止住脚,睥睨着掌柜,刚才还春风满面,转瞬就乌云密布,歪着头问道:“你叫我什么?”
“霍公子。”掌柜的腿往下沉了沉。
“龙龙,告诉掌柜,该叫我什么?”霍荣卓扬头走了。
龙龙趾高气昂地教掌柜:“霍好帅。”
“霍好帅?”掌柜一脸惊诧地应了一句,僵住了。
“霍公子,您来啦。可想死美美啦。”一个胸丰臀肥的姑娘扭着火红的腰肢,娇滴滴地迎了出来,软弱无力地靠向霍荣卓。
霍荣卓侧身让过,美美差点跌倒地上。
霍荣卓不耐烦地吼道:“什么霍公子,我叫霍好帅,霍好帅,知道不?没眼光。行了,美美,今晚我要陪我大哥喝酒。你自己一边玩去。”
霍荣卓手一招,牛牛赏给美美一锭银子。
美美还想挺胸撒娇,可看见霍荣卓瞧都没瞧他一眼,对身旁的布衣少年却甚是热情。掂掂手中的银子,露出鲜红的笑意,轻哼着小曲儿走了。
龙龙在前面带路,推开海棠厅大门,将霍荣卓和刘疾休迎到上首。霍荣卓一屁股坐了下去,似乎又觉不妥,站起来,示意刘疾休先坐。
刘疾休又和他推辞一番,两人才携手而坐。
霍荣卓对牛牛吩咐道:“去,找美美把我存放的百年杜康取来。今晚,我要与大哥一醉方休。”
刘疾休连连摆手:“好帅兄弟,改天,改天,大哥今天太劳累了,有些困。还有就是吃过饭我们还要去找客歇的地方。”
霍荣卓呷了一口茶,长长地吁了一声,示意刘疾休喝茶,笑呵呵地说道:“困了累了更应该喝点酒。我这个百年杜康,是贡品哟,是当今皇上赏赐给我爹的。为了表示对大哥的尊重,我自然应该请大哥喝我最好的酒。至于住宿的事情,你更不用操心,偌大一个司马府,还住不下你四人?大哥,你们在京城待多久?你就在大司马府里住多久!”
说话的功夫,酒菜就已经上桌了。
霍荣卓亲自给刘疾休斟上第一杯酒,起身呈上:“大哥,你我兄弟二人萍水相逢,志同道合,才结为兄弟。刚才条件有限,酒水都没有,现在补上。改日,你我再正式举行一次结拜仪式,我要遍邀京中朋友,共同见证我们的海誓山盟。”
刘疾休慌乱站起身接过酒杯。
平日里,他是一个随性的人。接触的,也都是些粗茶淡饭之人。
今日不知何故,竟然结识了大司马大将军的三公子。是福是祸,还是未知,但至少现在看来,不是坏事。而且,也不违太爷爷的规矩。
与霍荣卓相处小半日,刘疾休也看出了他的志趣。但凡三公九卿之家的子弟,不外乎有三种人,一是安份守己之人,二是雄心勃勃之人,三是贪图享乐之人。
霍荣卓无疑是第三种人,有点花天酒地,但不醉生梦死;有点仗势欺人,但不为非作歹;有点目中无人,但不飞扬跋扈。
这种人不能做知己,但朋友还是可以交的。
霍荣卓虽然有些轻浮与傲慢,但对刘疾休是真诚和友善的。
前几天,刘疾休也与刘不去相处过几日,可以说生死与共过,但在刘不去眼里,别说是兄弟,就是朋友也算不上——如果刘不去据理力争,他们肯定是可以进城的。
当然,霍荣尊的身份与刘不去不能相提并论,但就凭大司马大将军公子的角色,是任何王侯都愿意亲近的。
刘疾休还被对方尊一声大哥,可谓荣幸之至。
刘疾休把着霍荣卓的手,真是心潮澎湃,百感交集,颇为感动:“兄弟,你敬大哥的酒,大哥一定喝了。大哥只是杜城的一个狱卒,无权无势,也无依无靠,但大哥一直不卑不亢地活着。从今往后也是如此,大哥不求你的荣华与富贵,也不需要你护着大哥。大哥人微言轻,也不能为你做什么,你也不需要大哥做什么。大哥唯一能做的,就是陪你喝酒。”
刘疾休一仰脖子,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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