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桓回身走到主坐,示意大家继续开怀畅饮。
童玉瑶低着头急匆匆走过来,杨子桓忙起身:“玉瑶,坐下,吃点东西。”
童玉瑶头也没抬,满脸倦意,道:“子桓哥哥,我有些头晕,先回房了。小芋头。”
鱼小芋望一眼乱糟糟的场面,跟着童玉瑶走了。
杨子桓还想劝童玉瑶,但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他在心底重重叹了一口气,唉,荣乾啊,你为啥要说那么伤人的话呢?
他朝霍荣乾的座位扫了一眼,座位已经空了,旁边的刘莅彤也没见了。
他收回目光,觉察到刘玄武在看他,便端起酒杯,展开眉头挑起笑容:“楚王,今日让你烦心了,但你为小弟开解的那番话,确实让我佩服,楚王好口才,好修为啊。来,我再敬你一杯。”
刘玄武也举起杯,叹道:“可终究还是没留住刘疾休啊,今日是委屈这少年了。”
“都怪我考虑不周。下次我叫玉瑶单独请他来,给他致个歉。”杨子桓收起笑意,满脸真诚。
刘玄武道:“子桓,胸襟广阔啊,将来也是做丞相的料。请疾休,别忘了请本王哟。来,我们干了这一杯,还是再去欣赏字画吧。”
“请。”
杨子桓先量出了杯底。他看下面也有些客人己经走了,向杨如谦和杨鹏举交代了几句,起身陪刘玄武离开了。
霍语玫对字画毫无兴趣,便向二位道了别,跟着二哥霍荣坤回去了。
宴席草草的散了。
每个人离去时,脸上都洋溢着开心的笑容,能来相府毕竟是一件既休面又荣光的事情,刚才那点小小的不愉快又算得了什么呢?
只是躲在竹林深处的那帮黑衣人有些遗憾,他们始终没有等到那声尖叫。只好寄希望于尾随刘疾休的那路人马有所斩获。
刘疾休刚出相府,两边的屋顶上就出现了四个黑衣人。
“大哥,你别走那么快啊,等等我。”霍荣卓追了上来,后面跟着龙龙。
刘疾休没有停步。
此时他的心情坏到了极点,真想骂天骂地骂荣卓。
他今天是脸面扫地了,不,就是比大蒜层数还多的脸皮,都被剥光了。自己一个小小的狱卒——现在连狱卒都不是,竟然痴心妄想与那些公子哥,那些如日中天的官场新锐,还有金枝玉叶的小姐,还有执政一方的君王,一起并肩言笑,一起齐眉喝酒,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如果他们真的接纳了自己,他们的脸又往哪儿搁?他们都是信陵君吗?可自己是侯赢吗?
唉,真不该来呀。这个霍荣卓,真是让自己失格呀。
霍荣卓还在急急地喊:“大哥,大哥,你等等我。我有话跟你说。”
刘疾休站住了,回过身。
屋顶上的黑衣人立即蛰伏在屋面上。
霍荣卓气喘如牛地奔到刘疾休面前,拉住他的衣襟,责怪道:“大哥,你怎么说走就走啦?刚才那些人都说我不对,你咋不帮我说说话?”
刘疾休一把撇开霍荣卓的手,指着他的鼻尖吼道:“霍荣卓,你别叫我大哥,我不是你大哥!你知不知道我刚才有多狼狈多丢人?”
“大哥,我没想到会这样。以前,我也经常带朋友参加聚会,大家在一起也玩得很高兴啊。”霍荣卓陪着小心向刘疾休解释道,“都怪那个霍荣乾,以为自己是羽林中郎将就很不了起,以为身边坐了个刘莅彤就是附马爷。哼,我才不服他。大哥,你放心,你今天受了憋屈,我一定会为你出这口恶气!”
“算了,这事儿已经过去了。”刘疾休想想觉得错都在自己,不该来这种地方。自己只是一介布衣,实在是不宜与这些京城阔少往来。
他的语气也平缓下来,对霍荣卓道:“荣卓,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走走。”
“大哥,你不生我气啦?”霍荣卓又搂起刘疾休的肩,呵呵笑道,“我就说嘛,我大哥是何等宽宏大气之人,怎会与他们计较?走,大哥,我们喝酒去。”
“荣卓,你站住。”
霍荣桌回过头,见是霍荣乾,装着没听见,继续往前走。
霍荣乾几个健步奔上来,对霍荣卓喝道:“霍荣卓,你给我站住!”
霍荣卓停住了脚步,斜眼看着霍荣乾,冷冷地回道:“干嘛?我在街上走路也违法吗?现在还没到宵禁时间,我要去喝酒,你一起?”
霍荣乾扶着下巴,待霍荣卓讲完,才昂然抬起头,盯着刘疾休:“你,我警告你,别老缠着荣卓。你这种人在想什么,我清楚得很!如果你听不进去,我就让你在京城消失!”
刘疾休挣掉霍荣卓的手,向前跨了一步,凛然瞪着霍荣乾:“霍大公子,不,我应该叫你羽林中郎将。我想告诉你,我与什么人来往,不与什么人来往,是我的自由。我知道,你要让我在京城消失,也是你的自由。你认为刘疾休的项上人头是你的,你随时可以来取。只是看你有没有这个胆量。”
霍荣乾哗地拉出佩剑,刘莅彤急忙按住他的手:“荣乾,别冲动。有话好好讲,他是你弟弟的朋友。”
霍荣乾还回剑,看了一眼刘莅彤,眼中满是温情。回头又怒视着刘疾休:“今天算你走运,遇上公主为你开恩。你走吧。荣卓,你马上给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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