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疾休横卧在马背上,一路颠颠簸簸,疼得昏迷了几次。
待他醒来时,已经躺在松软的床榻上。他支起手肘想坐起来,刚一用劲儿就放弃了——全身酸软,已经没有力气了。
“公子,您醒啦?”一个长相恬美的姑娘欣喜地叫道,为他重新牵理好被角,用湿毛巾轻轻拭去额头的汗珠。
刘疾休吃力地张开眼,虚弱地问道:“这是哪里?我想喝水。”
“公子,这里是齐王府。我是公主的侍婢雪雁。”雪雁应道,转身端来一碗温热的红糖水,用小汤匙送到刘疾休口角,柔声道,“公子,这是公主吩咐为您准备的,活血化瘀,您慢一点。”
刘疾休张开嘴,啜了一小口,吞咽时被呛着了,咳嗽几声,又扯得伤口撕心裂肺的疼。
雪雁慌忙放下碗,想为刘疾休抚胸,可见他全身裹得像棕子一般,又不敢下手,急得眼泪都下来了,瘪着嘴道:“公子,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呛着您了。”
刘疾休憋住气,过了好一会儿,才呼出来,轻声道:“雪雁姑娘,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你别叫我公子,我叫刘疾休。你扶我起来,我自己喝。”
雪雁将手臂绕到刘疾休脖子后,另一只手扶住他的腰,刘疾休双手撑着床面,咬着牙缓缓地支起身子坐了起来。他接过雪雁递过的红糖水,几口就喝完了。雪雁又拿来湿毛巾,轻轻拭去了他嘴角的水渍。
雪雁道:“公子,我扶你慢慢躺下吧。”
刘疾休摇摇头。喝了红糖水之后,他觉着自己精神了些,对雪雁道:“谢谢你,雪雁姑娘。我想坐会儿。你去休息吧。我一个人能行的。”
雪雁给刘疾休披上外衣,又轻轻牵了牵被子,说道:“公子,您坐会儿,我去请公主。她交待了的,您醒了就叫她。”雪雁轻快地飘出了房间。
刘疾休静静地坐着,听不见一点声响。整个齐王府异常安静。
刘疾休瞄了一眼窗外,什么也看不见。
雪雁姑娘很细心,将房门掩得严严实实的。
他无法判断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肚子咕咕地叫起来,他才想起自己今晚没吃晚饭。真是惊心动魄的一夜啊。想起荆王府的那一幕,刘疾休现在脊背都发凉。
他偷偷摸了一下身体,还好,自己那东西还在。多谢齐王啊,要不是他,自己就成不男不女之人啦。
刘疾休把头靠在墙上,刚闭上眼,就听见吱呀一声响,门开了。
雪雁跟着刘莅彤来到床边。
雪雁叫道:“公子,公主来看您了。”
刘疾休睁开眼,见是刘莅彤,心生不安:自己何德何能,竟让一个公主牵挂自己的伤情,深更半夜地亲自来探望?
刘疾休急忙向刘莅彤低头施礼道:“小民刘疾休见过公主。”
刘莅彤连连摆手,道:“疾休不必多礼。”又对身后的雪雁吩咐道:“雪雁,把燕窝羹给公子喝了。”
雪雁递过一碗燕窝羹,道:“公子,这是公主亲自给你熬的燕窝羹,趁热喝了。”
刘疾休接过碗,感激得说不出话来。
他望了一眼刘莅彤,刘莅彤微笑着看着他,轻轻点头。刘疾休急忙仰起头,将要滚出眼眶的泪水倒了回去,大口大口地将燕窝羹喝了。
刘疾休喝完了,将碗递给雪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道:“谢谢公主。”
刘莅彤乌黑的羽睫闪几闪,又关切地问道:“你的伤好些了吗?”
刘疾休笑道:“一点皮外伤,不碍事,过个三五日就会好的。”
刘莅彤轻蹙柳眉,脸色戚戚,歉然说道:“疾休,你遭受的苦痛都是因为我。你若不是为了引开那些黑衣人,也不会误入荆王府,受此折磨。疾休,请受莅彤一拜,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说着,刘莅彤抬起手,向着刘疾休深深一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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