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佘太医用的是什么灵丹妙药,到第三日,刘疾休的伤口就全结痂,开始痒起来,佘太医说那是在长新的肌肤。
佘太医又给刘疾休服了一剂药,将痒也止住了。
刘莅彤每日都会来探望刘疾休,照例会叫雪雁给他熬粥煨汤。煎药的事,已经由鱼小芋全权负责。
刘莅彤从小在宫中长大,不是齐国的齐王府就是京城的齐王府,很少有时间和机会到宫门外游玩。
刘疾休和鱼小芋都是在街头村野玩大的,他们的故事对刘莅彤有巨大的吸引力,甚至还期待有一天能和刘疾休去龙隐峡捉鱼摸虾。
刘疾休觉得不可思议,道:“公主,那是野孩子才干的事,你贵为公主,是不能去的,那会弄脏你的手脚。”
刘莅彤看着自己的纤纤玉手,并不沾沾自喜,反而脸有戚容,幽幽地道:“我长这么大,每天见到的都是那几个人,父王,嬷嬷,雪雁。我除了吃饭睡觉,就是读书赏花,没有朋友,没有玩伴,好无聊啊。去郊外踏青,去他人府人做客,都是一月半月才有一次。疾休哥哥,我好羡慕你,你的生活虽然苦了些,但好有色彩呀。人生,若只是甜,其实得到的,就都是苦。”
刘疾休心道,公主不知苦滋味,强说苦。自己没爹没娘,四处流浪,在苦难中学会独立,在欺凌中学会机警。这种日子,还值得羡慕?人,自己没有的,都想拥有,哪怕是悲伤与苦痛。
刘疾休觉得,有些道理,他说了刘莅彤不会懂;刘莅彤说了,他也不能懂。生活,是用来经历的,不是用来描述的。刘疾休见刘莅彤闷闷不乐的,希望她开心些,便问道:“公主,你若喜欢,我教你爬树。”
“好呀,好呀。”能够站在高高的树上,看见墙外的大街,一定很有意思。”刘莅彤拍手叫道。
雪雁却不高兴,道:公主,那是男孩子的玩法。你是公主,去学爬树,如果被齐王知道了,肯定会打折我的腿。”
刘莅彤有些犹豫了。鱼小芋白了雪雁一眼,道:“谁说男孩子玩的把戏女孩子就不能玩啦?男孩子骑马射箭习武,女孩子不也可以吗?我就会爬树,说不定比疾休哥哥还快呢?要么这样,公主如果觉得有失身份,就看我与疾休哥哥比赛如何?”
刘莅彤觉得这主意不错,道:“疾休哥哥,那我们就去西园吧。那里少有人去。”
到了西园,刘疾休和鱼小芋各选了一株笔直的香樟树。
刘疾休双手抱住树,双腿夹住树,腰腹一收,绷紧臂股,做好了向上攀的准备。
刘莅彤瞧见两人都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也是兴奋异常,举起手中的柳枝,坚定地喝道:“准备,一,二,停!”
刘莅彤奔到刘疾休身边,自责道:“对不起,疾休哥哥,你看你为了逗我开心,你有伤在身我都忘了。”
刘疾休笑笑,他也没想过自己行不行呢。
鱼小芋喊道:“公主,疾休哥哥不行,我行呀。”
她已经噌噌噌窜了两三丈高了。
刘莅彤扬起头,惊呼道:“哇,小芋头,你好厉害呀。你可以和可爱的小松鼠一起生活了。”
“是吗?”鱼小芋爬到树梢,站在枝桠上,往下喊道,“公主,你信不信,我可以跳到另一株树上去再滑下来。”
刘疾休目测了一下旁边的那株树,距离鱼小芋应该有六七尺远。如果是以前,他轻轻就可以飞过去。但现在,他已没有十足的把握跳那么远了。
他不由为鱼小芋担心道:“小芋头,小心点。这么高摔下来,我可接不住你。”
“我跳啦。”
刘莅彤和雪雁都捂住了自己眼睛。
树上的鱼小芋却毫无惧色,飞身跃起,抓住中间的树枝轻轻一荡,稳稳地落在了另一株树上。
“小芋头,快下来,你吓死我啦。”刘疾休喊道。
鱼小芋玩性大发,又接连跳了三四株树,才滑了下来。
刘莅彤刚开始是用指缝瞄着鱼小芋,见她一跳成功后,双手放在了胸口上,张着的嘴巴直到鱼小芋落了地才合拢,眼睛睁得大大的,脸色都白了,惊讶地叫道:“小芋头,你是人还是猴呀?”
刘疾休也没想到鱼小芋不但会爬树,还敢鱼跃跳。
於小鱼是没有这个本事的。两姐妹的差异也太大了。
想到於小鱼,刘疾休的神色黯了下来,他背过身去,微扬起脸,任凭林中的清风拂过眼睑。
鱼小芋拍拍手上沾的树皮,哈哈一笑:“公主,我是人猴。你想不想学?我可以给你当老师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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