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公岔的林中山谷,崖边溪涧,到处响起驱赶追逐兽禽的吆喝声,不时还有捕获猎物后喔喔哈哈的狂笑,以及为君王射中猎物的喝采声。
那些安享了一年宁静生活的飞禽走兽,会飞的恨不能再生出一双翅膀,飞得更快些更高些;会跑的恨不能再长两条腿,逃得更快些更远些。
但它们不及猎鹰飞得高,也不及走狗跑得快,只好瞎飞瞎撞赌生死。
也有胆小的,蜷在树洞中,躲在草丛里,倒还安然无虞。
刘疾休他们静候在树林的出口处,不时窜出一只斑鸠,或者飚出一头狗獾,便众箭齐发,集体将它射杀。
一盏茶的功夫,霍荣卓的马背上就挂满了猎物。
可霍荣卓却高兴不起来,他望着树林深处道:“大哥,我们还是进去看看吧。我们就这样守株待兔,虽小有斩获,但一个拿得出手的猎物都没有啊。像豕啊,豺啊,獐啊,我们连影子都没见到。到时候,子桓和宗巴会笑话我的。”
“谁会笑话谁呀?”
从林中风一般驰出一匹黑色的战马,高扬着马头,凌空奋蹄,长嘶三声,放下前蹄。
马上端坐着面如玉盘的英俊少年,正是宗巴。
宗巴如归山之虎,一扫平日的阴郁之色,双目放电,嘴角挂着坚毅的笑容。
宗巴的后面,跟着十来名府兵,前胸后背都挂着野物,其中两名府兵还抬着一只足有百十来斤的麂子。
宗巴冲霍荣卓笑道:“荣卓老弟,战果如何?哟,还是收获颇丰啊。只是好象都是些没有份量的雉兔。你是不是在路边捡的呀?瞧瞧我的。”
他的府兵故意挺起胸膛站在霍荣桌面前,那两个抬麂子的府兵更是故意举得高高的,生怕霍荣卓看不见。
“什么捡的呀?都是我和大哥几个亲手射杀的。”霍荣卓不服气地回道,“我们打的个头虽然还不够大,但数量也不少啊。你看,我这一串斑鸠,就有十多只呢。”
“你们一起打的,不是你自己打的?如果这样都算的话,荣卓,你就输定了。你别忘了,你只带了三十个府兵,而我是五十个。你还是先回去摆宴席吧。”宗巴取笑道,舞了舞流星锤,表明那麂子是他亲手击杀的。
霍荣卓道:“宗巴,你别高兴得太早了。输赢还早着呢。再说了,谁能证明那麂子就是你击杀的?你的府兵吗?我还不是可以说你是捡的。当然,也说明你的运气好,我没捡到,哈哈哈。”
禺知人不像中原人善辩。霍荣卓几句话就让宗巴哑口了。宗巴生气地回道:“好,我是捡的,那我也祝你去捡头烈豹,不,最好是捡头老虎,那你就赢定了。”
霍荣卓却不恼,笑呵呵地拱手道:“多谢宗巴世子吉言,我一定擦亮眼睛,捡头老虎回来,到时把虎皮削了送给你。”
林中又飞出一队人马,是廷尉丞杨子桓。
刘疾休向杨子桓施礼道:“疾休见过杨公子。”
杨子桓抬抬手,道:“疾休,在此荒野之处,你我就别再拘束礼仪了。噫,你怎么连只鸟都没射中?”
杨子桓发现刘疾休的马背上什么都没有。
宗巴在旁边讥讽道:“但是荣卓战果辉煌啊。你看,他那匹马都承受不起啦。”
杨子桓瞧瞧霍荣卓的马,全明白了,马鞭指着霍荣卓,道:“好你个霍荣卓,你作弊哇。我们三人事先讲好了,只能算自己的,你不讲信用。”
霍荣卓见杨子桓捕获的猎物比宗巴还多,心想自己必输无疑了,但又不服气,气乎乎地道:“你们还不是耍赖,这么点时间,你们就射了这么多野物,谁信?你们每人带了多少支箭?”
杨子桓摇摇头,对宗巴道:“宗巴,霍荣卓既然要退出比赛,就算了。接下来,我俩继续比。”
宗巴响亮地回道:“好。我们就不比数量,最后只看谁射中的猎物最凶猛最壮硕。”
霍荣卓嚷道:“谁说我不比啦?子桓,我霍荣卓愿赌服输,必须比到底,谁怕谁呀?”
杨子桓不再理霍荣卓,向刘疾休发出邀请:“疾休,你我同行,去南山上试试,看能否捕到金钱豹。”
刘疾休看看身边的刘莅彤和鱼小芋,摇摇头,道:“多谢杨公子美意。疾休第一次狩猎,对这项运动还不太熟悉。而且我箭术拙劣,侥幸遇上虎豹豺狼,我也奈它不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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