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冬生的父亲原来也是原川县工商银行的副行长,在他19岁那年,父亲退休,他便接班到这家银行工作。家庭条件好,从小衣食无忧,父母对他很是宠爱,从小就教育他要好好学习,追求进步,不能懈怠。在父母的教育下,他学习成绩良好,高中毕业后参加过一次高考,和高考分数线只差了3分。他那时已经参加了工作,银行也不错,就是考上大学,将来毕业不也要面临就业吗?他就没有再去复读。
上班后,父亲托关系,让他在省里参加近半年的专业培训,又经过几年的实践煅练,进步得很快,25岁,已经是信贷管理部的副经理,令同事们艳羡。在30岁那一年,他又荣升为公司业务部的经理。今年35岁,行里这时又要提拔一个副行长、一个党委成员兼综合办主任两个职位,薛冬生也是考核的对象。
可两个位置却有四个人争,他排序是第三名。第一名是杨明阳,在单位资格老、威信高,应该没有问题;第二名的汪涛,是华东金融大学的大学生,这在金融系统是一流的大学,全市这样的大学生也不多,分到行里,基本和薛冬生同升迁,进步得也很快,可以说是德才兼备,很得领导和同志们的赏识,在内部来说,计财科比公司管理部还更重要。所以,方方面面来看,按照正常排序的话,汪涛可是他进步途中一座不好逾越的高山。
后来,薛冬生的父亲通过关系找到了市行,市行的一个领导说,市行考核后的初步意见,也是按县里的排序提拔,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的情况,市行的意见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变动,等到下一次吧。
难道就这样算了?等到下一次?谁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呀!到下一次还有机会吗?这时,领导角色的诱惑渐渐在他的思想里膨胀起来。他想:只要能进领导班子,就是先当综合办主任主任也行呀,然后慢慢就会过渡成副行长,有权——可以批更多的款,可以给更多的人办事......;有势——围绕自己的人会更多,可以得到别人的尊重,可以结识更多的领导层面的人......;有名——这是一种社会标签,在县城这个生存环境和政治圈,官场都知道我,这是一种潜在的软价值......;有利——可以得到更多的钱物......。于是,他不甘心,绝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现在看来,前一阵子他真是戴着放大镜在看副行长的位置,忽视了那么多比副行长更珍贵的东西。即使不当副行长,这样一直干下去不是也挺好的吗?可他却因争副行长什么也没有了——包括自己的生命——他已经回不到从前了!
他怎么也想不出什么好的主意,想到市里活动吧,市里已有意见,重新推翻考核基本没有可能,省里也没有很硬的关系。一度曾想:算了吧,命中没有勿强求。可在工作的闲暇,在醒来的深夜,一天中的很多时间他都会想到它——这个可恶的‘副行长’象一个魔鬼,令薛冬生无计可逃。
11月中旬的一天下午,他在翻阅一本杂志时,看到了这样一个报道:周明县公安局侦破了一起盗窃案,窃贼是一个惯偷,作了不少案,其中,在一家竟然偷了现金近五万元,查后发现是周明县的一个副县长家。因数额大,公安上便把这起案情给县里的主要领导作了汇报,主要领导也不敢隐瞒,如实上报。后经市检察院查处,这位副县长被免职获刑。他连看了几遍,感到启发很大,灵机一动,就产生了这种想法——盗窃汪涛的宿舍——但愿能偷出一些非议之财——让汪涛受到严查。这样,这两个领导职位中的其中一个就归他了。
尽管有了这个想法,可他内心却百不愿意,小偷这个名声也是他非常憎恶的。是啊,一个国家工作人员,中层领导,还是共产党员,怎么能这样子去作?一段时间以来他跨不过心理的这道坎。
可当行长的欲望却像毒蛇一样在蚕食着他的心灵,使他不能平静和安宁,当副行长的种种好处------权、势、名、利又不停的在向他招手,令其寝食难安,不能自己。
过了思想这一关,他就积极地开始准备了,买了帽子、球鞋、手套等,在购买球鞋时,他去了两个地方,城关供销社和县城西边一家鞋店。他平时穿的是44码,却有意购买了一双43的、一双42的。他对汪涛的室内和门的情况进行了观察,发现他的办公室门缝较大。在时间上,他知道单位的人事调整是到12月底,所以便把作案时间选在了12月上旬。
12月2号深夜1点多,他穿好新买的球鞋,先到洗水间,为了让人知道是外来的‘贼’,先跳出窗外,又跳进来,然后,捂好脸,套好手套,上楼来到汪涛的办公室门口,用他原来拍的一个B超片的一部分,捅开了门,撬开了抽屉,拿走了抽屉里全部的钱,事后数了数是8500元。完成了自己由生以来的第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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