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后,每周两人都要聚一聚,单纯的白苏渐渐把杜松当成了自己的知心朋友。到玉山这几年来,一直没有交过几个朋友,更别说能让自己推心置腹的好兄弟了。有时候他自己静下心来仔细想想才发现,其实除了白芨之外,他的确想不到第二个能让自己敞开心扉的人了。但他并没有意识到,杜松总是在迎合着他的话,引导着他的思维,让他逐渐对生活丧失兴趣,让他逐渐想到复仇,慢慢唤醒他身体里的另一个人。
故事的高潮总需要引子,这一次的引子是白苏与白芨之间的战争。
再又一次尝试之后白芨彻底绝望了,白苏听见她在黑暗中的啜泣声,并非像往常一样的叹息。给人的感觉是绝望,是彻底放弃,而不是单纯的生气。
白苏先说话了:“是我对不起你,但我变成这样,也并非是我的错。”
白芨没有说话。
他从侧面保住了白芨,吻了吻她的肩。
“我准备复仇。”他说,“我准备向那些伤害我的人复仇。”
这话吓了白芨一跳:“你说什么胡话,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安稳的生活,你还想折腾什么?还嫌这辈子不够乱啊?”
“不,我活够了,没有意义。在这个世界上我最爱的人是你,能让我关心和付出的人也只要有你。现在,我们无法拥有一个完整的夫妻该有的生活,而且是我的原因,不是你的原因。”白苏平塘下说。“我不能再和你生活下去了,一生其实很长,你还有时间再找一个人一起生活。不能为了我委屈自己一辈子,那样我也会自责一辈子,得不偿失。我决定去复仇,去杀光所有把我们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人,之后我们就不会再见面了,也可能还会见到,不过我希望不要再见到了。”
“我不在乎,我真的不在乎,我只想要你跟我一起生活,我们一起生活下去不好吗?别想着复仇了,我们好不容易开始了新生活,真的不要……”
两人在黑暗中再次抱在了一起。
文冠木在她的耳边低语:“我们必须在乎,因为我们本来就不该如此。”
之后是低声的哭泣,呜咽声缓缓坠入一阵长久的沉默。
“你觉得你死了,我还会想活吗?”白芨轻声说。“如果你真的要去,那我和你一起去,那也是我的仇人。”
文冠木已经下定决心,但是白苏还没有。
让白苏下定决心的是那次与杜松聚会时的遭遇。那天晚上,他和杜松如之前约定好的聚会一样来到了夜店,那天聊的特别开心,但白苏并未提起自己的心事,在他的世界里,除了白芨,没有任何人可以走进自己的内心。
最坚固的堡垒往往是从内部被击破的。酒过三巡,两人虽然没有酩酊大醉,但是酒劲上来了,多少有些步履蹒跚。加上以后快要后半夜了,杜松就提议在夜店住一晚,经常让白苏请喝酒,自己过意不去,今晚他来买单,让白苏尽情潇洒。
白苏没有想到杜松会给自己叫来小姐,杜松也没有想到叫一个小姐能出多大事。在这种夜店过夜,如果不叫小姐,那下一次老板可能都不给你个正眼。因为杜松非但没有觉得叫小姐对有了女朋友的白苏是一种不尊重,也没有料到计划推进的突破口居然在一个小姐身上。
杜松还未与自己挑选的姑娘进入正戏,就听见急促的敲门声。他怒不可遏地想要发脾气,开了门才发现是自己给白苏叫的姑娘,那姑娘什么也没穿,卸了妆跟个鬼一样,杜松看了看她湿漉漉的头发想到大概是洗了澡,现了原形。他不禁回头看了看靠在床上看着自己的那个姑娘,又看了看眼前的这个姑娘,眉头紧皱,一阵恶心涌了上来。他安慰自己万幸太着急没让她去洗澡,不然可就尴尬了。
那姑娘见杜松不说话便先开了口说:“杜老弟,你那个小兄弟恕我无能为力,伺候不了。钱给了跑堂的拿走了,我退不了你,我也不想退,因为不怪我。今晚,你要么白给我钱,要么我跟那妹妹一起伺候你怎么样?”
杜松想了想觉得他宁愿亏了这几百块钱也不愿意跟她睡上一晚,但又不能直说,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他满脸堆笑说:“姐姐可太看得起我了,一个就我受的了。不过,我兄弟怎么了?什么叫伺候不了?”他看着眼前像鬼一样的小姐,第一反应是白苏被吓到了,别说是白苏了,就连自己也被吓了一跳。卸了妆定眼一看,起码四十岁朝上,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哪里受得住。
“哼!我伺候的是男人,你给我找个了“蔫货”,存心戏弄我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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