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林再次苏醒的时候就感觉头疼欲裂,他摸了摸头顶上,很疼。头发上粘得有血痂,而且有瘀肿,可能是被落石砸中划破了。
四周一片黑暗,楚林摸索着掏出手机轻声用语音开启了手电筒功能。灯光刚一亮起他就被眼前的画面吓了一跳,一张人脸正对着他,一张女人的脸,看上去有些浮肿,虽然闭着眼睛,但眼睛像得了甲亢似的微凸。
等发现这是一个死人之后楚林松了口气,但仔细看又觉得这尸体不像是浮肿,因为她眼睛虽然微凸,鼻头有些大,但脸颊却是消瘦的。看起来像是黑人的五官,可皮肤却又是白皙的,还有这女人的尸体怎么是立着的?楚林有些纳闷,因为此刻他才意识到他自己也是站着的——没错,他刚一苏醒就是站着的。
于是,楚林好奇地将手机光线照向女尸的脚下,当看见女尸赤裸的双脚时楚林傻眼了。这哪里是一双脚啊,这简直就是……根雕!
楚林想了半天才想到这个比较贴切的词汇,当他想蹲身仔细观察那双脚时,才发现自己无法蹲下身去。楚林纳闷地摸了摸自己的腰部,发现有一个树根一样的东西正缠在自己的腰上,然后他发现自己的双脚也被死死地缠着,难怪醒来的时候自己就是立着的。
当他转身用手机照向身后想看清是什么东西缠着自己时,那手电光扫过的场景震撼得楚林呆若木鸡。在他的周围密密麻麻地立着一堆姿态各异的尸体,尸体的模样都很诡异,面容扭曲,有些姿势不打断身上的骨头是绝对摆不出来的。整个场景乍看之下就像是进入了里世界的杜莎夫人蜡像馆,黑暗、恐怖、诡异——这些就是里世界的精髓。
楚林紧张得深吸了一口气,四周太安静了,以至于他的心跳声如此明显,而且无法掩盖地在加速跳动。楚林缓了缓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他不断地在心里告诫自己这些都是尸体没什么好怕的。安静地等待了片刻,这些尸体也没有要诈尸的迹象,楚林才算松了口气。
然后他摸遍全身却没找到合适的工具,恢复的理智让他记起小腿上应该有把军刀。他微微动了动腿,他能感觉到小腿上绑缚的军刀还没丢。于是他用力蹲身拉动缠住腰部的根系,做了很多次尝试,终于摸到了绑缚在小腿上的军刀。将刀握在手里之后,楚林算是有了些底气,摆脱起这些缠住他的根系就容易多了。一阵削砍,楚林彻底解放,他小心翼翼地活动了一下手脚,然后蹲下身观察起面前这位女尸赤裸的双脚。
女尸的脚上长出了许多分叉,起初楚林以为是某种变异的角质,但当他在地上捡起一节刚砍下的缠住自己腰部的根系时才发现,这女尸双脚上长出的分叉与根系其实是同一材质的,唯一不同的是脚上新长出的更为细嫩一些。
而且这女尸的双脚已经变形了,乍看就像是尸体蜡化后的模样,但楚林伸出手指摸了摸才发现这尸体不是在蜡化,而是在树化。她似乎正在由一具尸体转变成一棵植物。
如果用手指去触碰尸体的各个部位就会发现,这尸体的各个部位有硬有软,有些地方已经植物化了,有些地方还保留着人体肤质的特征。
环视周围其他的尸体,统统正在变成植物。有些尸体赤裸着上半身,有些尸体全身赤裸,也有些身上的衣裤还在,但早已千疮百孔,躯干上长出的根系有些从裤子衣服里戳了一堆洞钻出,有些从鞋里戳几个洞长出来。
楚林看见身后的一具男尸,双脚还穿着登山靴,但登山靴已经被戳得千疮百孔,并且长出许多根系。这些根系还有一个特点,它们没有树皮,长出的所有根系与这些尸体皮肤的颜色相似,都类似于白人的肤色。而且楚林注意到好几具长相是黑人的尸体,皮肤却是白人的颜色,很可能这些人死后黑色的皮肤在植物化的过程中慢慢地演变成了白色。
楚林将手电光照向更远的地方,他远远地看见有具尸体竟然还穿着防化服,防化服表面也长出了许多根系,那具尸体立在那里就像一个黄色的电线桩子。
但当看见防化服的时候,楚林立马想起了自己的同伴,他打着手电四处寻找,除了林立在周围的尸体之外,他没看到同伴的下落。
然后楚林就想到自己醒来时也是立着的,说不定同伴们同样是被根系绑着立在什么地方,于是他开始搜索周围的尸体,很可能同伴们就立在其中。想到这里楚林立马看了看手机,手机显示这里有信号,不得不说隐修会手机就是牛!楚林来了主意,他立即拨打电话给寒柯,只要手机一响不就能确定伙伴们的方位吗?
然而寒柯的手机并没有响,楚林有些意外。可能是离得太远了,或者寒柯开了静音?于是楚林又拨打吴鹏飞的电话……
“摩擦摩擦,在这光滑的地上摩擦……”手机铃声立刻响了起来。
“我操!”楚林忍不住骂了一句,吴鹏飞这货设置个手机铃声都这么没品。
楚林又不能挂断,他只能继续忍受这与他听歌风格格格不入的音乐,一边循声定位吴鹏飞的方向。
他的手机一定是揣在裤兜里,因为周围没有看见手机的亮光。但是在这人尸森林的地下世界,音乐一响到处都是回音,楚林根本无法分辨声音的正确方向。
情急之下他想起自己在听力上不是已经有所长进了吗?于是他索性闭上眼睛,开始集中注意力,随着他凝神静气,听力渐渐变得清晰起来。回音开始消失,刺耳的铃声被渐渐放大,方向终于锁定。楚林扭头看向右边斜后方,然后转身朝那边走去。
“一步两步,是魔鬼的步伐……”铃声持续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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