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淡然一笑，道：“你怎知是我？”
“脸上有伤会有痛觉？但易容的皮肤就不一样了，没有痛觉，也没有反应。”我摸着手背枯燥的皮肤缓缓道。
他点扇掌中三下，喝声轻笑，换了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你换了皮，倒更像个老人了。”
这话意味深长，我也有所感觉，自从换了这老者容貌，就连自己的处事态度也变了许多。
我审视他一番，道：“那你呢？这是你真身，还是说也只是一副皮囊？”
陈恩子摇摇头，道：“真真假假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当下该做什么？”
“该做什么？”
“补齐天书。”
“什么天书？”
“你怀里那本，还有诗心大师拿走的那本。”陈恩子扇指高楼道。
我抬头看向高楼处，莲儿身旁站着诗心大师，于高处观看台下比武。
“那本是你的东西，不在你手上也难发挥它应有的作用。”陈恩子转过身道：“你不想拿回它吗？”
我哼声一笑道：“我想，但对你有什么好处？”
“你还是不信任我。”
“除非你给我说明一切原由。”
“那徐先生想从哪里说起，是从盘古开天，还是女娲创世？”
“就从你的身份开始。”
“那让您失望了，我陈恩子没有特别的——”
“那就从徐剑客和百花说起！”我提高声音道。
陈恩子愣住了，片刻没有回复。
他拍了拍扇子，淡然道：“徐先生，这里人杂耳杂的，我们边走边聊如何？”
“好，陈先生请。”
“请。”陈恩子借过我身旁，缓步向着接客院内走去。
我跟在他身侧。
陈恩子还是习惯点着扇子，道：“徐先生问便是，我陈恩子一定如实回答，只是希望此次散步后，你我能真心信任彼此。”
我侧眼思索着，一时半会真不知从何问起，许久才叹气道：“我到底是不是徐剑客？”
“是他，千真万确。”陈恩子道：“你是武林千万年来第一天才剑客，是当之无愧的盖世大侠、武林盟主。”
“我为什么没有丝毫记忆。”
“因为你死了，又活了。”陈恩子转头认真道：“你渡劫失败，没有活过九千岁，又投胎转世回到人间，这些都是你的命。”
“什么命？”
“拯救天下、一统武林的命。你本来就是真正的武林盟主，盟主之位只能是你。”
“真正的盟主？那现在武林没有盟主？”
“有，魏洛阳，小锋门现任掌门。”陈恩子回头看向我，意味深长道：“他的儿子就是魏风。”
这话里有阴谋。
我问道：“那现在都有盟主了，我还当什么盟主？”
陈恩子摇摇头，认真道：“可武林不认可魏洛阳的。盟主代表武林的最高武学水平，魏洛阳虽为人德高望重，但其武功与大多武林高手难分伯仲，各大门派虽明面上听服魏洛阳，但私底下还是摩拳擦掌，人人觊觎盟主之位。”
我无奈摇头，笑道：“有这么个人当盟主不好珍惜，非要找个厉害的，可笑，可笑啊。”
陈恩子道：“武林是一个恃强凌弱、强者为尊的世界，他们要的不是一个好人，而是一个强者，一个能打遍天下无敌手、打怕他们的强者。”
陈恩子侧头看向院中，道：“你看擂台上，人人惧怕你的眼神，他们怕你，自然才会听你。”
我停住脚步，陈恩子也停下回头。
陈恩子双眼冷色盯着我，仿佛要戳穿我内心一般。
我感受到他的诚意，也感受到他的暗示——这武林盟主，非我徐剑客不可。
武林与我何关，盟主与我何关，我只在乎一个人。
我问道：“那百云香呢？”
陈恩子微微一笑，道：“她是你未婚的妻子，可惜，你们是武林最不看好的一对。”
我疑惑道：“为什么？”
陈恩子无奈摇头，眯眼厉声道：“因为你太强了，而她只不过剑锋门的丫鬟，你成婚当日，就是你们私奔离开剑锋之日。”
那一刻，面具、河边、斗笠映入脑海。
没有喜悦，只有酸意。
“那我们为什么要分别？”
“我不知道。”陈恩子叹息道：“有些事情的答案，只能你自己寻找。”
我盯着陈恩子，他的眼里没有一丝谎言，目光坚定。
“那——”
“徐先生。”陈恩子打断我的问话，道：“沉迷过去，终究都是无用功，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你去做。”
我的确陷得太深。
我看着他，舒坦一口气，问道：“什么事情？”
陈恩子道：“我们要合作拿回你的天书，不然三日后成婚大典，白莲儿必死无疑。”
“莲儿？”我滞问一声，笑道：“我和她又不熟，为什么要救她？”
陈恩子摇摇头，道：“诗心大师最疼爱莲儿，若是莲儿死了，诗心大师不会原谅你的，你若再想接近诗心大师也是痴心妄想。”
↑返回顶部↑